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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鸞才不,起身挑眉道:「你不是很會無師自通麼!」
說罷,腰身一扭,盈盈進了屋裡。
剩下盛煜抱著女兒,父女倆四目相對,做女兒的懵懂天真,當父親的滿臉無奈。無師自通嘛,確實是,昨日在浴房折騰魏鸞的時候,他試了個新花樣,美其名曰無師自通。沒想到這麼快,魏鸞就把把帳算到他頭上了。
「你娘親真小心眼。」盛煜低聲嘀咕。
小阿姮不知道聽懂沒,只朝他笑了笑。
剛剛滿月的奶娃娃,牙齒都還沒長出來,笑的時候差點流出口水。不過她隨了魏鸞,長得極為可愛,圓溜溜的眼睛被修長的睫毛護著,精緻的小鼻子,嘴巴也小巧,跟盛煜記憶里幼時的魏鸞有幾分相似。滿身柔軟的小衣服,粉色的兔子軟帽遮住腦袋,笑起來的時候,當真是暖得能讓人心都化了。
盛煜湊過去,親了親懷裡的寶貝。
「走,去換尿布!」他單手抱住女兒,拎起布老虎的尾巴,大步進屋。
……
當天晚上,魏鸞看著盛煜換尿布時被女兒尿得濕透的衣袖,笑得前仰後合。
盛煜頭回伺候女兒便得了重禮,哭笑不得。
可惜女兒嬌嬌軟軟,打不得罵不得,最後只能默默去換衣裳,晚上接著給魏鸞揉腿。從腳踝一路揉向腰肢,最後將她困在床榻,紅綃帳里酥軟銷魂。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盛煜沒能享受太久。
因重陽過後隴州傳來急報,說定國公帶兵反了。
起兵的理由如永穆帝和盛煜所料,那位擁兵自重的沙場老將找人寫了檄文,說盛煜亂臣賊子,蒙蔽皇帝構陷忠良,實屬奸賊佞臣,章家既隨先帝平定天下,又曾為國建功收復失地,無數男兒血染沙場,忠心耿耿鐵骨錚錚,豈能坐視不理?定要誓死捍衛天下,清君側,除國賊。
他的背後,還扯了廢太子周令淵的旗幟。
而肅州百姓只知章氏追隨先帝、護衛邊疆的功勞,不知朝堂暗涌,竟有不少人信以為真。
烽煙既已燃起,盛煜自須仗劍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梨子酒的地雷呀~~muaaa!
第142章 秋宴
定國公謀反的事, 在朝堂掀起軒然大波。
消息傳來時, 永穆帝當即下令,讓禁軍查封定國公府,盡數羈押——在鎮國公府闔家問罪後,章孝溫其實嘗試過暗裡將家眷接出京城,不過彼時正逢國喪,永穆帝命玄鏡司和兵馬司皆留意戒備, 哪有章孝溫插手的餘地?
時至今日, 除了章孝溫的髮妻喬氏暗度陳倉, 成為漏網之魚外,旁的皆在京城。
不過魏鸞的外祖母原就上了年紀, 先前幫著竇氏扣押魏嶠夫婦、誆騙魏鸞, 以致母女徹底決裂, 雖是意料中的事,也讓老人家病了一場。再往後宮變失利,章氏母子被廢,更如萬鈞巨石砸在頭頂。老夫人享了一輩子的福,眼瞧著章家從烈火烹油、簪纓繁華,走到如今樹倒猢猻散的地步, 豈不心痛?
據周驪音說,老婦人家已重病許久,只拿參湯吊命,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章孝溫顯然是知道無力回天,索性扯起反旗。
餘下的便是二房的章孝謙、韓氏和章經。章孝謙與章孝溫是異母所出, 嫡庶分明,能耐更是天壤地別。章孝溫常年駐守在肅州,也是沙場殺伐的猛將,與這庶出的弟弟原就感情不深,既救不出京城,也不以其為軟肋。
這般做派,分明是忍痛舍了親眷,背水一戰。
永穆帝豈會掉以輕心?
查封定國公府後,立時頒發早就備好的布告文書,說章氏曾隨先帝平定天下,立下赫赫功勞,永穆帝因此器重寬容,待以功臣之禮。誰知章氏恃寵而驕,興國公、鎮國公、定國公在上禍亂朝綱、蠱惑東宮,在下縱容家奴、驕橫跋扈,惹得民怨沸騰、朝堂動盪,如今做出通敵叛國、犯上謀逆的行徑,實在有負先帝與今上的信重與厚望。
叛君之臣,亂國之賊,人人得而誅之!
先前玄鏡司查實的章家種種罪行,也在此時傳遍京城,算是徹底揭出其真實面目。免得章孝溫顛倒是非,仗著百姓不知朝堂情形,扣個昏君奸佞聯手誅殺功臣的帽子。那就當真噁心透了。
好在盛煜的準備極為充足。
當年興國公、鎮國公、定國公風頭無兩,府里家僕門客無數,在永穆帝隱忍縱容的這些年裡,光是門中僕從的惡霸行徑,便已是罄竹難書。這些雖是小事,卻由玄鏡司各處的眼線用心搜羅,種種消息皆可印證,一股腦翻出來,旁人聞之,誰不痛恨?
這些既非謠傳,可見章氏篡權竊國,並非虛言。
消息迅速傳遍京城內外,章氏早年靠戰功積攢的名聲很快只剩滿地狼藉。
而隴州和朔州的兵馬,也迅速向肅州圍攏。
曲園裡,盛煜整裝待發。
在周令淵逃出皇宮後,君臣已數次商議過應戰的事,南朱閣里,關乎肅州戰事的輿圖和山川地形也被盛煜翻了數遍,乃至從前肅州一帶戰事的打法、成敗都爛熟於胸。而今戰事既起,阻攔包抄的兵馬從肅州周遭調派,永穆帝又從南衙選了常元楷和李慈兩員大將,並派禁軍和京畿守軍中的精銳數千,動身北上。
盛煜以先鋒之職,與常元楷同行。
這一日,夫妻倆都清早起身,迅速梳洗用飯後,魏鸞幫盛煜穿戴盔甲。比起玄鏡司那身官服蹀躞,鎖子甲沉重而寒涼,她頭回碰這東西,陌生得很。好在有盛煜指點,挨個找到鎖扣,幫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