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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態度向來友善,即便從前受盡了章皇后姑侄的明槍暗箭,碰見年幼的魏鸞時,也不曾遷怒表露。如今對盛家滿口誇讚,又給了顆定心丸,意思頗為明朗。

  魏鸞遂將昨晚的事說與她聽。

  從盛老夫人嘔血不止,到太醫和蔡安的論斷,盛家徹夜的查問,將經過簡略稟明後,起身道:「不瞞淑妃娘娘,曲園裡有不少人曾在玄鏡司效力,昨晚由他們查問,甚是可信。且那毒物蹊蹺,連玄鏡司的高手都不曾見過,想必來路不凡。因怕有人栽贓陷害,今晨特地請教了梁王妃——」

  她說著,瞥向旁邊的沈嘉言。

  那位在淑妃跟前當了這麼久兒媳,早就磨得溫順乖巧,絲毫不敢提魏鸞今早不敬冒犯的態度,只頷首道:「此事確實非兒臣所為,昨日去盛家也是誠心道賀,並無別意。既然嫌疑落到了采春頭上,我已命人稟明殿下,將采春送去盛府。」

  淑妃似頗滿意這行事,點了點頭。

  魏鸞續道:「娘娘恕罪,采春那邊查問得如何,這會兒尚不知曉。只是家祖母性命危在旦夕,片刻都耽誤不得,且那毒藥連玄鏡司都認不出來,絕非宮外能有的,極可能是有人栽贓離間。臣婦想著,娘娘久在宮闈,又心懷仁善,所以冒昧求見,是想請娘娘幫忙查問一番,若能尋得解藥,救下家祖母性命,盛家闔府必定感激不盡!」

  說著,又起身屈膝為禮。

  淑妃伸手將她扶起,修長的黛眉微擰,嘆息道:「盛老夫人與世無爭,原該安享晚年,誰知竟遭人如此對待。既有這猜測,人命為重,我自會竭力打探。只不知除了嘔血外,還有何病症?」

  魏鸞遂將昨晚蔡安他們診出的症候詳細說清楚。

  淑妃挨個記下,鄭重道:「我這就命人去查,若能尋到解藥,即刻送到府上。」

  魏鸞聞言,欣然拜謝,而後辭別回府。

  淑妃則當即派了心腹去查——玄鏡司是永穆帝手中的利劍,手腕能耐皆不可小覷,若放任盛老夫人被害死,章氏與盛家早就結了深仇,不怕添這點。但若能救回老人家的性命,闔府感激的分量,比什麼籠絡手段都管用。

  她甚至覺得,章氏這是在主動為她添柴。

  宮裡秘辛的事情就那麼多,她這些年面對章太后姑侄的打壓,能應對自如,查問這些事,自然不算太難。

  ……

  當天傍晚時分,解藥果真送到了盛府。

  而采春那邊經盛煜親自酷刑審問,也將經過招了個乾乾淨淨——梁王府有宮裡出來的老嬤嬤,雖說都是淑妃挑選的,但畢竟宮中人事混雜,時日久長,難保就有人被或明或暗的手段拉攏走,充當章氏在王府的眼線爪牙。

  采春雖是沈嘉言陪嫁帶過去的,卻因被嬤嬤捉住把柄,越陷越深,以至今日。

  她所招供的毒藥氣味形色,皆與淑妃查到的毫無二致。

  魏鸞再無疑慮,忙將解藥帶往樂壽堂。

  樂壽堂里氣氛慘澹而緊張。

  蔡安和張甫雖不知毒藥藥性,好在張甫醫術精熟,蔡安常跟毒藥打交道,兩下協力,倒能開出個暫時吊命的方子。只是盛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便是有最好的湯藥吊著,也漸漸難以支撐,這會兒臉色蒼白,氣息都漸漸微弱。

  盛聞天兄弟即便寄希望於淑妃的幫忙,卻也知此事極難,淑妃都未必辦得到。

  眼瞧著老夫人要油盡燈枯,面色漸漸悽然。

  直到聽見魏鸞急匆匆的腳步聲。

  魏鸞進屋時,盛聞天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裡握著的小瓷瓶。這等時候,那瓷瓶里裝的是何物,幾乎不用猜想。巨大的欣喜漫上心頭,向來沉穩的千牛衛將軍,此刻卻像是被細線懸著的木偶,目光驟緊,幾乎是撲過來 ,「找到了?」

  「這是解藥!」魏鸞自淑妃派的宮人手裡接了解藥後,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吁吁的。

  盛聞天接了,叫來蔡安和張甫,請他倆看過,忙給盛老夫人餵下去。

  滿屋子的人屏息沉默,目光都落在床榻上。

  不知過了多久,近前守著的太醫張甫欣喜抬頭,「脈象好些了!」而後又探手去試呼吸,比起方才微弱的時斷時續,這會兒老人家雖仍昏睡,呼吸倒順暢了些許。只是畢竟昏迷未醒,臉色仍是失血般的慘白,眾人不敢掉以輕心,仍團團圍著。

  直至夜幕初降,僕婦點上燈燭,昏睡許久的盛老夫人才虛弱睜眼。

  只是極微弱地抬了抬眼皮,卻足以叫人欣喜。

  魏鸞提心弔膽地過了整個日夜,終於等到好轉的跡象,激動之下眼淚差點湧出來。

  旁邊盛聞天見狀,也鬆了口氣。

  張甫和蔡安的神情也比先前鬆緩了些,說此藥既已見效,毒性便可遏制,只是老人家嘔血太多,加之昏迷許久,身體卻仍虛弱得很,須好生養傷一陣才行。既撐過了毒性,也可另行用藥,補養身體。

  這些話足以讓眾人安心。

  遂命人就近擺飯,好生招待,留兩人在榻邊守著,旁人暫去歇息。

  魏鸞也終於稍得空暇。

  緊繃了許久的精神鬆懈,困意便排山倒海般襲來,且今日連番奔波,身體也頗勞累。她自回盛府後就沒見著盛煜,不知他去了哪裡,便讓盧珣設法傳好消息過去,而後回曲園歇息。來不及沐浴梳洗,胡亂用些晚飯,便拖著沉重的腿腳爬上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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