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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幅畫是夫君送的賀禮,不知是出自誰手?」

  燭光下她笑靨嬌麗,眼底藏滿了得意。

  其實答案早就已清晰明白。

  以盛煜這等性情,因京城裡那些無稽的傳聞,便對時虛白抱有微妙的態度,絕不可能從時虛白手裡討美人圖,便是旁人畫了,盛煜也不屑要。以紙箋來看,更不可能是生辰前臨時畫成。且看這幅畫像的筆法……不客氣地說,雖然畫得好看,但比起畫師來火候還頗為欠缺。

  這種天賦異稟的門外漢,也就盛煜本人了。

  魏鸞早已猜到答案。

  但她還是想聽盛煜親口說出來。

  有些話,自己推測出來的畢竟不算數,感情中,必得他親口說了才能篤定而心安。

  魏鸞細白的十指捧著畫軸,目光清澈含笑,落在盛煜臉上。

  燭光靜照,男人峻整的臉上掠過一抹狼狽。

  但這狼狽在看到她得意的笑容時,又成了一種近乎寵溺縱容的無奈。他保持著半倚長案的姿勢,目光掠過畫軸對上魏鸞的雙眼,被戳穿後微微僵硬的手指輕捋魏鸞耳畔的碎發。這樣的親密,多少緩解了深藏在暗處的狼狽。

  在短暫的天人交戰後,他終於點了點頭。

  「我畫的,就在前年。」

  原以為極難宣之於口的秘密,說出來時也只幾個字而已。盛煜似如釋重負,忽而躬身湊近,溫熱的鼻息落在魏鸞臉上,聲音也變得曖昧起來,「見色起意,念念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

  第91章 咬你

  秋夜靜謐, 他的呼吸撲在臉頰, 痒痒的。

  魏鸞傾身後靠,眼底笑意卻愈來愈深。

  「見色起意」四個字聽著雖然直白淺薄,細品起來卻是令人歡喜的。京城內外美人如雲,嬌艷清麗各有所長,盛煜這樣挑剔冷傲、克制自持的性子,居然能因色相而起意, 著實令她意外。魏鸞背靠書架, 輕抬眼睫覷著他, 「那,是何時起意的呀?」

  盛煜故作擰眉思索。

  魏鸞好奇死了, 催著他坦白, 卻反被盛煜撈住手臂, 低聲道:「很想知道?」

  「當然!」

  她答得極快,目光晶亮,憑添靈動。

  盛煜唇角不自覺地勾起,將臉頰稍側,遞到魏鸞唇瓣,那神情姿態, 分明是要她親一口才肯說。魏鸞沒有他刑訊逼問、掘地三尺的本事,聊著這副厚顏模樣,只好踮起腳尖親在他側臉,換來的卻是盛煜的低嘆,「還不夠。」

  這可就是耍無賴了!

  魏鸞心裡氣哼哼, 半個字都沒說,徑直張口,拿細白的牙齒輕輕咬他的臉頰。男人輪廓冷硬,臉上亦頗消瘦,一口咬下去沒多少肉,竟是撲空。她不氣餒,兩隻手臂緊緊纏在盛煜腰間,兇巴巴地道:「再敢耍賴,還咬你!」

  這般撒嬌耍橫的姿態可不多見。

  盛煜記得魏鸞初嫁入曲園時,雖年歲尚幼,行事卻頗老道持重,除了幾回歡喜雀躍,甚少流露真性情。如今倒是漸漸露出這年紀該有的嬌憨與任性,非但對他出言威脅,還敢張嘴咬人。那雙清澈如波的眼裡露出軟軟的凶光,像是祖母從前養過的那隻張牙舞爪的貓。

  他順勢坐在長案上,修長的腿散漫伸開,笑著將她兜在懷裡。

  「又咬又啃,你屬小狗的?」

  「屬豹子,能咬斷脖子吸血那種!」

  聽著倒是挺凶。

  盛煜想起在朗州時,魏鸞痛得趴在他肩上,拿牙齒咬出的兩排細細壓印。若真叫她往脖子上嘬一口,盛煜倒是不怕疼,只怕留下印記,明日去衙署甚至入宮會遭人調侃——先前他將魏鸞送的那串佛珠戴在手腕時,玄鏡司那幾條臭光棍仿佛見著鐵樹開花似的,愣是冒著挨揍的危險調侃了兩句。

  若明日他扛著脖子裡兩排壓印去衙署,威風何在?

  盛煜掬緊懷抱,擺出商量的神態,「別咬脖子,換個地方給你咬。」

  這還有討價還價的?

  魏鸞被問得措手不及,下意識道:「換哪裡?」

  換在……

  盛煜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個荒唐的念頭,眼底深晦的暗色瞬息閃過。但她還小,初為人婦臉皮薄,他要真敢拿這事調戲,怕是能被轟出北朱閣去。遂竭力壓下旖念,只擁著她腰肢,俯首吻在她唇上,任由她咬。

  窗隙里有風漏進來,吹得燭火輕晃。

  盛煜擁著懷裡嬌軟的細腰,溫柔的親吻漸漸用力,幾乎將她整個人抱上書案。

  糾纏迷亂之間,魏鸞已渾然忘了這親吻為何而起。

  亦未能深想盛煜這番含糊逃避的行徑。

  她只是軟軟靠在他懷裡,眸光迷離。

  ……

  翌日清晨,魏鸞去婆母游氏那裡問安時,碰見了盛聞天。她這位公爹雖不像盛煜那樣手握重權、張揚惹眼,卻也是永穆帝跟前舉足輕重的人物——千牛衛是皇帝的貼身護衛,永穆帝敢把這群侍衛交到他手裡,可見信重。

  盛聞天不弄權貪勢,每日只恪盡職守地護著皇帝安危。

  難得有空歇息,也甚少出門閒逛。

  魏鸞嫁入盛家快一年,也漸漸摸熟了婆家這兩位長輩的關係。因盛煜權勢煊赫、生殺在握,他的身世在京城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這樣的外室子身份,比之妾生的庶子更為敏感,擱在哪對夫妻中間,都是橫在心底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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