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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煜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成天淨操心別人,蛛絲馬跡都不放過,來玄鏡司幫著查案如何?」

  「才不去。要不是染冬,我才懶得管呢。」魏鸞笑著將那瓷瓶收起,打算明日找個地方放回去,免得染冬麵皮薄不好意思。而後往裡挪了挪,幫酒醉的盛煜寬衣,口中道:「父親也去客舍歇息了嗎?」

  「嗯,我送回去的。」盛煜闔眼淡聲,仰趟靠著。

  唇角的笑意亦悄然收斂。

  魏鸞雖在病中,卻仍察覺了他情緒微妙的變化。

  今日母親來北朱閣時,盛煜的態度便與尋常迥異,而今看來,果然是稍有不悅的。畢竟,先前夫妻倆因周驪音的事吵架時,盛煜就曾說過,周驪音沒資格踏進曲園,態度異常堅決。雖是氣話,但意思差不多。

  母親亦出自章家,盛煜雖未明說,魏鸞也是知道的。

  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盛煜跟章家是政敵,這點毋庸置疑,章家有人折在玄鏡司手裡,玄鏡司也有不少人遭章家戕害,仇恨越結越深,已是你死我活。但以盛煜的性情,原本是誰的帳找誰算,不像會混淆公私,隨意牽連的人。

  且事後想來,當初盛煜屢屢提及的是章皇后。

  莫非公事之外,他跟章皇后還有私仇?

  魏鸞只覺這猜測極為大膽,方才還曾試探過母親,不過毫無所獲,因盛煜這身份蹊蹺,魏鸞也沒敢問得太明顯。

  只是盛煜此刻的情緒,終究令她不安。

  遂輕聲道:「這回的事情,母親也未料章家會如此歹毒。其實先前父親入獄,我就勸過她,與章皇后割裂,亦須提防章家。只是感情的事,不是說斷就能斷,要割捨心裡珍視的人並不容易,所以這回才被章家利用。夫君不會怪她吧?」

  她問得小心翼翼,似在解釋開脫。

  盛煜睜開眼,便撞見她眼底藏著的忐忑,叫人心疼。

  他捧著她的臉,酒後體熱,嫌背後的軟枕礙事,索性抱著她翻身,將魏鸞壓在懷裡。周遭沒了礙事的東西,只剩滿懷的軟玉溫香,他終於覺得舒坦了,搖搖頭,道:「我只是擔心你。這種事,本該長輩遮風擋雨,而不是你冒險善後。」

  「人無完人,我碰上這種事,也會失了分寸。」

  「你還小。」盛煜說著,聞她頸窩的淡香。

  魏鸞被他鼻息噴得痒痒,因傷寒未愈,又怕盛煜酒後亂來,只縮著脖子往旁邊躲,口中道:「這跟年紀無關。倘若換成夫君,聽聞長輩病重,會如何?若是我,聽到父母親出事,或者夫君危在旦夕,也忍不住的。好在吃一塹長一智,母親往後不會再犯。」

  盛煜不在意魏夫人如何行事,只要她別連累魏鸞。

  不過——

  「我若出事,你也會不顧一切?」

  他微微抬頭,那雙眼似深潭泓邃,覷著她眉眼,慢慢逡巡。

  魏鸞莞爾,「當然。」

  這答案讓盛煜很愉快,酒後不似尋常克制自持,嬌軟觸感勾動情思,忍不住低頭含住她唇瓣,克制的嘗了嘗。這一親,便停不下來,柔軟的唇瓣不足以撫平喉頭的乾燥,盛煜得寸進尺地吮她唇瓣,在某個瞬間,無師自通地撬開她唇齒。

  那是誘人沉溺的滋味。

  盛煜越壓越緊,手掌游弋而下,摟住她纖細腰肢,舌尖卻肆意侵占,攫取掠奪。

  魏鸞腦海里都快懵了。

  在仿佛呼吸都要被攫取殆盡時,終於「嗚嗚」地出聲,撕扯他的衣裳。

  盛煜稍稍停駐,呼吸微燙而粗重,眼底微紅。

  像是被火苗狠狠燎過一樣。

  魏鸞怕他借酒發瘋,捏著拳頭打他,「我還病著呢,當心把病氣過給你!就算你不怕,也不該趁病欺負我,本來就鼻塞難受,你想悶死我……」聲音愈來愈低,她對著盛煜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氣勢愈來愈弱,從臉頰到耳尖,全都是紅燙的。

  到最後實在說不下去,言簡意賅地瓮聲道:「至少等病好了。」

  這委屈又無可奈何的小模樣,是床榻間別樣的嬌軟可人。

  盛煜喉結滾動,竭力克制著將她吃掉的衝動,啞聲道:「你喜歡我。」

  「你是我夫君……」

  夫君就得喜歡?她剛嫁進來的時候,待他雖周全妥帖,行事挑不到錯處,卻明顯是恪盡職守地應付,客氣有餘而親密不足。哪像如今,會蠻橫會撒嬌會張揚會委屈,還會紅著臉讓他忍到病癒。

  盛煜忍不住親她眉心,重申道:「你喜歡我!」

  那語氣竟有點得意。

  魏鸞忍著笑,反守為攻,「那你呢?」

  她不敢伸手臂纏他的脖頸撒嬌,免得勾動火苗,但心裡其實也好奇,眨巴眼睛看他。

  盛煜尋常端著玄鏡司統領那張威冷的皮,幾乎不太會說軟話,更不擅說感情的事。不過此刻醉意微濃,攫取般的親吻過後,是生平從未嘗過的親密繾綣,見那雙清澈含笑的眼眸瞧著他,腦袋裡輕飄飄的,很誠實地道:「喜歡。」

  「有多喜歡?」魏鸞追問。

  有多喜歡呢,盛煜說不清,亦不知如何描述。

  愉悅中唯有酒意上涌,他沉溺在她的眉眼溫柔里,懷抱指尖皆是溫軟銷魂的觸感。腦海中時常繃著的那根弦鬆弛後,有些刻意隱藏著,尋常不會表露半分的話便也說了出來,「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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