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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個女人公然威脅皇后,當真是囂張至極!

  ……

  回到蓬萊殿後,章皇后當即將魏鸞召到了跟前。

  魏鸞這兩日沒睡好,精神頭蔫蔫的,站著都能打盹兒,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她既已捱了兩日,自不願前功盡棄,只強打精神免出差錯。因方才周驪音氣怒之下摔門而出,她還以為章皇后要說這件事,誰知那位開口,說的卻是別的——

  「你向來聰慧,想必明白本宮讓你侍疾的意思。」

  宮裝雍容的婦人沉著臉開口,神情是慣常的威儀端莊。

  魏鸞頷首,「臣婦明白。」

  「既然你明白,就該知道這回是我顧念著往日的情分,手下留情,並未過分為難。京城就這麼大點地方,我既坐在這位置,後宮的事便都捏在我的手裡。這麼些年,我都拿你和長寧一般疼愛,如今你嫁了盛煜,當真要狠心棄我而去,連對你一往情深的太子都不顧了?」

  「並非臣婦狠心,只是能耐有限,只能做點女眷分內之事。是娘娘過分抬舉我了。」

  魏鸞垂眉,姿態恭順而柔韌。

  章皇后聞言嗤笑。

  過分抬舉?當日就在這蓬萊殿裡,魏鸞屈意奉承,婉轉笑言,擺出迫不得已的姿態,說要為太子拉攏盛煜,章皇后才會答應那荒唐賜婚。

  誰知今日卻到了這般田地!

  她心中湧起被欺瞞玩弄的惱怒,忽而伸手抬起魏鸞的下巴,「鸞鸞,有句俗語叫打斷骨頭連著筋,回去問問你母親,這句話究竟什麼意思。」

  說罷,揚聲叫芳苓送魏鸞出宮。

  ……

  巍峨矗立的承天門外,盛煜再度見到魏鸞時,心裡狠狠疼了一下。

  她瞧著比入宮前憔悴了許多。

  春光映照在單薄羅衫,彩繡銀線搖漾華彩,她走路時腳步虛浮,臉色瞧著就不大好。見了他,魏鸞似覺得意外,抬眉道:「夫君怎麼在這裡?」那張臉湊近了,眼周熬出的淡淡青色清晰可見。

  盛煜覺得心疼,挽住她手溫聲道:「等你。」

  「啊?」魏鸞兩夜沒睡好,腦子轉得慢,有點懵。

  周遭侍衛林立,盛煜沒再多說,牽著她出了承天門,到了那匹通身黑亮的坐騎跟前,扶著魏鸞上去,而後翻身上馬,將她護在懷裡,催馬動身。護城河畔垂柳如煙,風柔和地拂過臉頰,溫暖而勾動春困。

  魏鸞靠在他懷裡,忍不住打個哈欠。

  盛煜不由收緊懷抱,「很累嗎?」

  「就是沒睡好覺,別的都好應付,折騰人的老招數了。」魏鸞閉著眼靠在他肩上,「只要我不出錯,她也不敢行事太過,否則鬧出事情,便宜的是淑妃。皇后娘娘才不會白給人送把柄。只是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放了我,還以為要多熬兩日呢。」

  她閉眼說著,似解釋似寬慰,聲音卻愈來愈低。

  髮絲被風拂動,輕輕掠過盛煜的臉,她軟軟地靠在他懷裡,跟那晚吵架時的緊逼迥異。

  累成這樣,還有心思琢磨製衡之道。

  果真是宮裡養出的小狐狸。

  盛煜又心疼又無奈,拿披風將她裹著,免得著涼。

  馬背輕顛,春光柔暖,靠在男人的胸膛時舒服又安心。離了蓬萊殿那個是非窩,魏鸞再也無需強打精神,她實在是太困了,沉甸甸的眼皮打了兩架,耳畔的風聲迅速安靜遠去,沒多久便睡著了。

  到了曲園,呼呼睡得正香。

  盛煜沒敢驚醒她,翻身下馬後將她打橫抱著,一路抱到了北朱閣。

  ……

  魏鸞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的時候簾帳長垂,滿屋漆黑,她睡得迷糊,恍然以為還是在蓬萊殿裡。摸著枕頭翻了個身想接著睡,熟悉的觸感卻叫她一愣,睜開眼打量周遭,紅綃軟帳,寬敞床榻,錦被上的合歡在黑暗裡依稀可見。

  靈台霎時清明,魏鸞猛然坐起身。

  外頭染冬聽見動靜,探頭往裡瞧了瞧,低聲道:「少夫人醒了?」

  「我回家了?」魏鸞懵然問著,終於想起白日裡曾在承天門外遇到盛煜,與他同騎回府。明亮的燭光透簾而入,染冬迅速將燈架點亮,而後掀起帳子含笑道:「是主君帶少夫人回來的,吩咐咱們不許打攪。少夫人這一覺睡得可真沉,先擦擦臉吧。」

  溫熱的軟巾蓋在臉上,驅走殘存的睡意。

  魏鸞這兩日在蓬萊殿熬得不容易,愜意地伸個懶腰,聽見外面腳步聲響,是春嬤嬤和畫秋她們瞧見亮燈後進來了。安靜的屋裡霎時熱鬧起來,春嬤嬤懸心了兩日,不免問她在宮裡如何,幫魏鸞將那身睡覺壓皺的衣裳換掉,又問晚飯擺在哪裡。

  戌時將盡,魏鸞腹中空空,確實餓了。

  不過這兩日著實勞累,她也懶得挪去抱廈,便讓人將飯送到屋裡。

  正折騰著,珠簾後人影一晃,男人身姿峻拔,緩緩踱步進來。他身上仍是進宮見駕時的裝扮,蹀躞卻已解了,手裡捏著卷書,金冠下眉目端然。

  魏鸞目光頓住,「夫君也在呢?」

  盛煜頷首,在桌旁停下腳步,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看她休息好沒有。旁邊春嬤嬤便溫聲笑道:「今日是主君送少夫人回來的,等了這麼久,還餓著沒吃晚飯。少夫人說懶得動彈,今晚的飯就擺在這裡,主君,不妨吧?」

  「就在這吃吧。」盛煜倒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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