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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清凌等了一會兒,看他還是細細品茶的樣子就接著說,「文若羽願意道歉。你要是肯賞臉見個面,他一定會賠罪到你滿意為止。」
「他這麼跟你說的?」
「他跟導演說過。」
「導演讓你幫忙?」
「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看過試鏡,知道文若羽能夠好好詮釋男二號的角色。好的演員能成就好的作品,你也希望《凱旋》出彩吧。」
秦哲目光下移,盯著樂清凌在沙發扶手摁出小坑的指頭。
樂清凌被他一看,鬆開了抓緊的手。
挺直腰杆坐得更端正,恨不得把「我在嚴肅說正事」寫在臉上。
明明不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
秦哲發現自己製造的機會是讓樂清凌彆扭的,不繼續了,「好,聽你的。」
樂清凌依然嚴肅,「你希望文若羽怎麼道歉?」
「不用,拍好戲就行。」
「哦……那我跟導演說一聲?」
秦哲點點頭,然後看著樂清凌低頭搗鼓手機。
樂清凌在家不會特意打理髮型,有點亂,長了些的劉海隨意耷拉著。
靈動眼眸被遮住了,頂燈打出的光影更顯鼻尖秀氣輪廓溫和,認真做事時微微抿緊的唇瓣是柔軟的一抹紅。
秦哲不知不覺盯著看,恍惚間想到了某個午後。
他坐在沙發中央,樂清凌斜倚著沙發扶手,扭身面對他。
他們看的是同一本書。他想看,樂清凌跟著卻看不下去。
他看累了瞥去一眼,樂清凌像是有雷達似的抬起頭,笑得眉眼彎彎。
回憶的場景與現下重疊,一時叫他分不清。
秦哲忽而想讓樂清凌看看自己,輕喚,「清凌。」
樂清凌忙著打字,沒抬頭,「等等。陳導直接打電話過來了,你別說話啊。」
說罷,掛起他特別想看的笑臉接別人的電話。
「導演好。嗯,秦總覺得拍好戲比較重要……真的!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
秦哲聽到這裡,沒什麼顧忌地說,「陳導,清凌說的是真的。」
談話驟然停下。
樂清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秦哲喝口茶,等著聽樂清凌怎麼跟陳恩澤瞎掰。
樂清凌卻沒有瞎掰的機會,不停點頭,「嗯嗯……不客氣,您也辛苦了。再見。」
電話掛斷,樂清凌斂笑瞪來,「為什麼要說話?」
「他不相信你,我想幫忙。」
「那真是謝謝你啊。」
樂清凌冷笑,回過頭拿來了一個行李袋,「這些是你落在這裡的東西。拿好,慢走不送。」
秦哲接下,發現比想像中沉了太多。
出個身,沒來得及問一句就被樂清凌推著走。
「我們還沒談完。」
「我只想談離婚。你同意嗎?」
「不同意。」
「那就沒什麼好談了。」
樂清凌推人的動作沒緩下一點,咬牙用勁。
秦哲想過反擊,低頭看到樂清凌白皙的胳膊又忍住了。
樂清凌長得白嫩,一捏就紅,印子第二天都消不了。
他猶豫,又被懷裡沉甸甸的行李袋給墜著。
樂清凌趁勝追擊,直接把他推到了玄關。
最終,秦哲的勁兒只用在了不讓開門上,「剛才是我錯了,對不起。」
樂清凌不跟他來硬的,壓低聲音咬牙問,「你走不走?」
秦哲知道樂清凌是真生氣,主動開門,「好,我走。」
他再不走,樂清凌的牙得咬碎了。
他剛走出門,就聽到後頭傳來了一句:「等等。」
滿懷期待地回頭,看到一隻要東西的手。
樂清凌面無表情說,「把鑰匙和出入卡還我。」
秦哲知道自己不給,樂清凌過後也要換鎖。
他不慣耍賴求人,沉默交出。
樂清凌拿好了,砰地關上門。
聲兒夠大,震出了好幾層回音。
秦哲低頭,打開行李袋看看是什麼東西那麼沉。
一打開看到自己的睡衣、內褲,牙刷杯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堆一塊,往下翻翻見著兩個啞鈴。
連啞鈴都還,看來不會漏下什麼。
秦哲關起來拿好袋子,帶著滿腔鬱悶往樓下走。
到了停車場,他發現自己的口袋是空的,沒有車鑰匙。
秦哲皺眉,片刻後舒展開了。
挺好,下次再拿。
*
文若羽一個人走在敦川街上。
10點了,這條夜店多的路還是很熱鬧。
行人來來往往,有的舉酒杯歡笑,有的和好友打招呼,有的打開店門讓歌聲傾瀉出來,混入一片嘈雜的喧鬧中。
他一開始低著頭,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臉。
久而久之,他發現沒有人關注他,抬起頭迎向冷峭的夜風。
文若羽吹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的臉變得麻木。
他的情緒也沒有剛才那麼激動,平平靜靜,打量著哪裡可以打到車。
「喝喝喝!」路邊突然傳來一陣起鬨的聲音。
文若羽抖了一下,驀地想起方才的場景。
「晚來就要賠禮道歉。」經紀人把酒杯推到他面前,「喝啊!」
文若羽發現經紀人推酒杯只肯用手指輕碰,對那一杯古怪的黃色液體產生懷疑,「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