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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聽說項目里有文若羽。他喜歡炒作,有過爭議大的偏激行為。電影項目這麼多,你沒必要選一個有不安定因素的吧?」
樂清凌不希望秦哲與文若羽有交集,但不說出自己的私心。
公私分明的秦哲也不會在乎他的感受,他只能像是秦哲的助理一樣,藏好情緒提「方案」。
樂清凌忍著不悅,好好地勸。
秦哲聽了,卻還是那一個敷衍的回答,「嗯。」
樂清凌聽著,感覺心裡的火怎麼也壓不住了,「你這是答應了?」
他一把拽住了要上樓的秦哲,聲音陡然升高。
秦哲累了一天又有點醉意,差點站不穩。
那雙墨黑色的眼睛染上了慍怒,開口變成了顯然的不耐煩,「非得今天鬧?」
樂清凌聽到「鬧」字,也忍不住回懟,「非得是文若羽?」
秦哲掙開了他的手,撫平衣袖拉扯出的褶皺。
動作不緊不慢,讓衣服恢復了平整,也讓自己變回了平日的冷靜漠然。
「我看的是整個項目,不能因為你討厭文若羽做出隨意的決定。」
「我確實討厭文若羽,但沒有無理取鬧吧?」
秦哲只說,「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
樂清凌沒想到忍著噁心提建議會被看成「鬧」,不滿地看著秦哲。
秦哲沒有與他對視的閒心,「我累了,想休息。」
說完,秦哲自顧自走上樓,向著客房的方向。
他們第一次分房睡,竟然是因為文若羽。
樂清凌看著秦哲果斷回房的背影,自嘲一笑。
五年了,他忍著不滿裝維持表面和平,就不累了嗎?
他知道自己確實在借題發揮。
生那麼大的氣是因為文若羽可以與秦哲比肩,自己卻困在冷漠的婚姻里難以脫身。
樂清凌累極了,想逃離這個困境。
他沒有跟著秦哲上樓,大步走向房子的大門。
他滿心想著離開,一口氣往外走。
毫無方向也毫無準備,走到了院門前才發現自己的狼狽。
沒換鞋,沒拿車鑰匙,身上穿的是特別單薄的家居服,完全擋不住寒涼的夜風。
樂清凌回頭瞧了瞧,見到二樓主臥窗戶透出的燈光就放棄折返。
現在走回去被秦哲看到,太沒面子了。
他還拿著手機,不至於到束手無策的地步。
他約了一輛車,走到附近樹下供人休息的長椅就開始傻等。
這片都是別墅,白天人就少,此時更是靜悄悄的。
樂清凌等了一會兒便覺得自己這樣怪慘的,拿出手機,看看別處的熱鬧來打發時間。
他習慣性地打開了微博。
微博登錄的是冷清的小號。積累了幾千萬粉絲的大號早就棄用了。
樂清凌把小號當成吐黑泥的地方,心情不好,又有了寫一條發泄的衝動。
他打了個「我」字,看到輸入法智能地聯想出常用的搭配。
「我做好飯了。」
「我都行。」
「我不介意。」
樂清凌看著,覺得以秦哲為中心的自己真可笑。
他沒了吐黑泥的心思,發出去只有六個字。
【我不想回去了。】
樂清凌發完這條微博就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長椅硌得慌,他又是沒法寧靜的狀態,閉眼還留心附近的動靜。
車子引擎聲響起,他想著網約車終於到了,起身看了看。
樂清凌發現那輛車子絲毫沒有減速時,躲不及了。
被撞的瞬間,極致的疼痛襲來。
樂清凌疼得意識模糊,甚至產生了幻覺。
車燈似乎變成了聚光燈,他似乎回到了萬眾矚目的舞台上。
附近有人趕來,尖叫出聲。
他最後得到的尖叫聲啊……
樂清凌忽而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樂清凌睜開眼,看到的是房間的天花板。
他抬起手想揉眼睛,才有動作就記起了車禍的記憶。
他……得救了嗎?
樂清凌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發現另一處不對勁。
手臂光滑無傷,不是最後看到的那樣血肉模糊。
樂清凌懵了懵,撫上自己的臉感受著指尖溫熱的觸感。
下一秒,他用勁狠狠掐了下臉頰,疼得嘶一聲。
會痛,這一切不是夢!
樂清凌猛地坐起身,看向床頭櫃的時鐘。
XX年2月22日,14:13
五年前?!
樂清凌伸手一撈,把電子鐘舉在眼前仔仔細細地看。
沒錯,五年前的時間。
電子鐘方方正正表面冰涼,硌手不好拿,連著的電線扯出混亂。
一切微小而真實的細節都說明著——
他重生了。
樂清凌呆住一瞬,便被劫後餘生的狂喜淹沒。
他不僅沒死,還回到了五年前領證的那天!
他一輩子都記得那天的事情:秦哲不肯耽誤上班,開完會才與他會合。他們趕在民政局要下班的點辦手續,拿到結婚證已經是下午4點多。
現在是2點,他和秦哲還沒有結婚。
他可以後悔,遠離那一個五年都不動心的男人。
樂清凌感覺到了重生之後的另一個驚喜,掀開被子,找手機給秦哲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