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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府里除了僕役沒有其他女眷,唯一的可能便是成國公即將過門的新夫人。薄侍郎一見之下,道:「這位……難道是徐小姐?」

  「正是。」

  薄侍郎乾巴巴道:「果然是徐公膝下,頗有風儀。聽聞小姐不日便要同國公完婚,薄某在此先道一聲恭喜。」

  季滄亭注意著他身後那位崑崙奴的動靜,唯恐襲光這小傻子被傷著,客套了兩句不敢當,剛要牽著襲光離開時,襲光忽然一頓,就近在季滄亭手上狠嗅了一通,忽然一陣嘶鳴大怒,低頭往前沖了半步,直接把季滄亭整個人拱進一叢繡球菊里。

  季滄亭:「……」完了,忘記把手洗乾淨了,它怕是聞出昨天晚上她摸了別的馬了。

  薄侍郎本來生著氣,一看此情形,笑道:「剛才沒瞧清楚,原來是先帝御馬,失敬失敬。小姐有所不知,這馬兒頗有靈性,除了先帝,罕有人能馴服。徐小姐柔弱之身,還是多練些閨房女紅吧,莫要東施效顰,落人笑柄。」

  言罷,那薄侍郎似乎心情大好,長笑而去。至於他身後的崑崙奴,似是回頭看了一臉尷尬的季滄亭一眼,發出一聲輕輕的哼聲,便不再理睬。

  季滄亭:「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替先帝她老人家呷我的飛醋?自己人也就算了,政敵也敢來嘲笑我?」

  「這……」侍女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道,「准夫人莫氣,都是些外面的謠言。如今朝堂上雖然黨爭不斷,但畢竟國公爺當年和先帝感情甚篤,希望他們能姻緣美滿的也不在少數……如今國公求娶了您,有些人意難平之下,說些酸話也是常理。」

  ……你啊嘛的,有這份心,當年朕試圖下旨立他為後的時候,怎麼連屁都不放一個!朕都駕崩了,跑過來酸這些有屁用!

  季滄亭拍了拍身上的泥屑,不由得又看向那崑崙奴的方向。

  「沒想到通王府也有暗藏的宗師,王妃家也並非顯赫大族,這宗師到底是哪裡來的呢……」

  ……

  「薄某便開誠布公了,昨夜王妃遭刺的事,想來國公已然聽說了。兵馬司那邊稱有士卒看到紅衣王駕乃是騎著一匹通體雪白、額生紅焰的神駒,而眾所周知,有此神駒者,唯有寄養在國公府中的先帝御馬……此事事關王妃娘娘腹中的皇裔,還望國公給個交代。」

  薄侍郎來勢洶洶,作為通王黨的中流砥柱,他如今比通王本人都更看重王妃肚子裡的孩子。畢竟一個痴愚的王爺是無法說服天下人的,但只要王妃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往後便是太子,他們也有了為從龍之臣的位置一爭的底氣。

  可若是通王妃腹中的貴子有個萬一,那他們的指望就全完了。

  空氣略略凝滯,桌案這頭的成鈺看罷了薄侍郎帶來的目擊了紅衣王駕的士卒證詞,不緊不慢地往博山爐中添了半爐青木香,方道——

  「這番話,還不夠開誠布公。」

  薄侍郎一愣,道:「請國公示下。」

  成鈺道:「通王妃之子,關乎皇位之爭,汝等若當真想為此一搏,今日該是石太尉帶著兵馬司來此問責。所以你今日來此之事,其事前並未告知過石太尉,至於目的……我替你開誠布公地講吧,你們發現昨夜襲擊王妃的紅衣王駕是石太尉所派遣,一怒之下,想到我這裡來尋個備用的盟友。」

  薄侍郎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一時語噎,竟不知如何開口,乾笑數聲:「國公此言過了,下官區區一個侍郎,如何敢胡亂猜測上官?」

  「不敢胡亂猜測石太尉,倒是敢捕風捉影地隨意讓成國公府給個交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在引導我去猜測你今日之所為,背後另有他人授意?」

  一句話,宛若寒刃出鞘,優雅地抵在喉間,讓薄侍郎臨到口頭的辯解上不去下不來,臉色一陣變幻後,起初的氣焰瞬間被打壓下來。

  「國公饒了下官吧,帝位空懸已久,下官也只是憂心國事而已。」薄侍郎將官帽摘下來,低頭道,「實不相瞞,國公不在京中的這些年,恐怕不知石太尉的作風……他簡直將先帝的名望捧得像是神明再世一般!以至於每每提起儲君之事,民間便有聲浪反對,寧願讓他這個位先帝復仇的臣子代行朝政,也不願再立儲君。」

  「……他不是勛貴出身,帝位空懸得越久,於其攬權越是有利,一旦他能平衡舊勛與世家的大權,他才能安心送通王上位。」成鈺道。

  「我們也算是看出來了,怕的就是他為了構陷國公,連皇儲也搭進去,昨夜紅衣王駕的事……唉,京中還能有此身手者,無非就是得了於統領了,那可是石太尉的親信。」薄侍郎一下子老了幾歲一般,嘆著氣繼續道,「他走的儘是些亡命之徒的路子,與其再這樣與虎謀皮下去,我等思慮再三,還是希望國公能改變想法,放棄皇孫。」

  成家有這個名望,祖輩輔佐了三代暴君,硬撐著沒讓大越垮下去,一個痴愚的帝王,並不會妨礙他們施展拳腳,讓大越重回盛世。

  仿佛早在意料之中一般,成鈺捧著杯溫茶,道:「首輔之位自不必說,衛瑾自幼受我訓教,事事唯我馬首是瞻,我為何要為了通王放棄他?」

  薄侍郎道:「國公何必相瞞,今日不是將皇孫逐出府外,看來皇孫是年紀長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不是嗎?」

  「消息倒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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