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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此事恐怕得從長計議,如今還是以迎回皇孫衛——」

  話未盡,那世子已冷笑一聲,拔出身上匕首,直接一刀將近旁的門閥抹喉,大笑道:「不必多慮,我代你們答了,擇地不如撞地,不如就先封我個建昌王噹噹可好?」

  ……

  「……你真當皇帝了?」

  「朕看起來不像是真龍天子的樣子嗎?」

  北城方向已生內亂,而南城這邊,季滄亭早已布好了局,是以並不緊張,甚至有閒心和久時未見的故友聊上一嘴。

  庾光雖早有耳聞,但在見了季滄亭之後,還是如墜雲霧,圍著季滄亭前看後看,看得眼角抽搐,方道:「為了以防萬一,容微臣確認一下,您是微臣那糟心的同窗,明明遊手好閒卻非要壓我一門射藝的故交季滄亭吧?」

  季滄亭白了他一眼,一胳膊肘懟得他彎下腰來:「不然呢?」

  庾光委屈道:「我就奇怪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可再怎麼厲害,也不至於單刀赴會安然而出吧?」

  「這都是你們最愛的獨孤前輩罩得好,廢話少說,帶路。」

  庾光一聽她說獨孤樓也來了,立時大喜,目光粘向季滄亭身後的馬車:「獨孤前輩在裡面呀?真是有失遠迎,合該去拜訪一二,你看我衣冠正不正?」

  「呵,男人。」季滄亭才不給他機會,拖上他便往兵刃林立處走去,「等四海抵定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舔劍宗,先去把建昌的亂局料理了。」

  「不是都安排好了?還要做什麼?」

  季滄亭冷笑一聲,道:「我要讓這一波打草驚起的蛇兒們曉得,什麼叫逆我者亡。」

  建昌的烽煙起得快熄滅得也快。起初,在城外駐紮的匈奴們監視到了季滄亭的軍營里傳來喧鬧的亂象,謹慎地確定了季滄亭的死訊後,匈奴的先頭部隊即刻以勤王的名頭進入建昌城。

  他們之前的確為表誠意上交了一半的兵器給建昌官衙,但問題是匈奴的馬刀用起來多有技巧,建昌的府軍仍用著幾十年前的舊式兵刃,即便臨時換上了匈奴的兵刃,但和對方的虎狼之師一比,卻如一卷薄紙一般,巷戰中被砍得七零八落,最後此次參與謀刺季滄亭的建昌門閥,皆被拖進建昌州衙里,一把火燒得灰都不剩。

  這是背叛的代價,也徹底敲響了建昌的警鐘。

  就在天亮時分,匈奴們習慣牽馬放牧的時辰,清洗了一夜確保建昌北城的豪門貴勛徹底被擊潰後,他們終於真正露出了獠牙。

  守城的建昌士兵看著城外的吞狼軍大營,直至天色漸藍,也未等來有所異動。

  「大人們說,偽帝的部署若沒有進攻的苗頭,今夜大概是無事了。」

  「唉……只盼戰事平息,哪怕犧牲那偽帝一人。」

  守城的士兵略鬆了一口氣,正交接換崗時,忽聞身後城內馬蹄聲傳來,黑黢黢的一片人影轉移到了城門前。

  四下燈火晦暗,守城士兵剛出言欲問來者,便見一物飛來,定睛一看那滾落在地的熟悉面目,言語瞬間凝在喉嚨里。

  「這?!這……是建昌諸公的人頭!」

  雪亮的銀刃出鞘,先前那一副平和面目的匈奴人馬,終於在山中無老虎之刻露出了豺狼的獠牙。

  右賢王世子大喝一聲:「兒郎們,越武已死,今後中原再無人是我厄蘭朵敵手!搶他們的金銀,奪他們的羔羊!老人、男人一律不留!女人孩子搶回去做奴隸!今日這建昌城,祭與崑崙眾神!」

  戰聲就此打響,建昌的守軍終於正面見識到了何謂足以踏平中原四十州的匈奴鐵騎。

  ——吞狼軍,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敵手?!

  未經烽火的傲慢在血肉飛濺的一刻,被擊得粉碎,而匈奴人動作亦是極快,轉眼間攻破城牆,大開中門,並即刻放出馴鷹。

  但一刻間過去,右賢王的中軍駐紮的方向卻始終毫無動靜。

  「怎麼回事?城門都開了,父王怎還未到建昌?」

  疑惑間,世子隱隱覺得不對,但也知戰機不可失,立時帶著人馬回沖南城,意欲先解決南城庾氏所在的駐防。而就在他們抵達南北城上大橋時,彼岸處幽暗的千門萬戶中,燈火倏然一明。

  接著伏兵四出,將城中匈奴人馬團團包圍,一個年輕將領持弓披甲立在橋頭。

  「想過此橋,先問過庾光手上長弓!」

  世子猝然一驚,然定睛一看,卻發現並非他們所忌憚的吞狼軍,嘲笑道:「自以為是,不過是群羊羔罷了,豈堪與我為鐵騎為敵?」

  揚刀一喝,整座建昌城中,進駐於此的三千匈奴人山呼海應。

  「殺漢奴,祭我崑崙神!」

  「大開城門,迎右賢王!!」

  雙方短兵相接,越軍這方纏鬥片刻,察覺失利即刻後撤,匈奴乘勢追殺而上,隊形拉成一條直線長馳過橋,豈料人馬過半時,陡然驚天動地一聲巨響,火光爆散,整座大橋熊熊燃燒。

  匈奴世子馬匹受驚,倉皇間也只得扒住斷橋接處,驚怒不已地抬頭看向庾光:「我乃右賢王世子?你若敢動我,我父王定血洗你建昌城,殺你滿門!」

  「豺狼已入室,刀刃不磨得亮些,豈能一刀給個痛快?」庾光言罷,回頭看向身後隨手封喉一人的煞艷人影,「素聞吞狼軍不留俘虜,此人乃右賢王世子,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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