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溫潤如玉的男人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震天響起。
漆黑的雨夜,傾盆大雨掃蕩了整個大地。
碩大的雨點瘋狂的砸在喬安夏身上,如針扎一般疼痛。
到處一片嘩嘩雨聲。
可喬安夏的世界,卻靜謐的尋不到半點聲響。
她孤零零的呆在空無一人的雨幕里,雙手抱著膝蓋,蜷縮著身子在雨中,像是沒了生氣一般,緊閉著眼睛,任由雨水沖刷著。
天黑了……
墨廷月果然還是拋下了她。
埋在雙膝間的小臉不自覺的泛冷,喬安夏緊緊的抱著自己,緩緩睜開的眼眸有些涼薄。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長時間,只知道這場雨下了很久很久,久到肌膚都被大雨砸的冰涼透骨,泛起褶皺。
可她還是傻傻的待在這裡,抱有一絲希望的等墨廷月回來。
她只是太想爸爸了……
真的好想好想。
雨水肆虐的沖刷下,只覺她的臉都不清晰了。
喬安夏覺得自己累極了,身子疲憊不堪,眼皮重重的,涼透的心已經麻木,只是眼眶熱熱的,說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恍然間,她仿佛看到了墨廷月向她求婚時的那一天,他說,會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寵她,愛她!
她信了。
結果呢?婚後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已經被折磨的遍體鱗傷,才知道過去的四年,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承諾,都不是真心為她。
仔細想想,他每次看著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裡,都是在想著另一個女人。
多麼諷刺。
她真心付出了四年,換來的卻是一場報復。
直到現在,墨廷月也不肯放過她,還這樣折磨踐踏她。
喬安夏自嘲的笑了笑,她笑自己可笑又可悲。
四年來,墨廷月對她保證的那些承諾,何曾真正做到過一次?
一次都沒有。
可是爸爸在他手裡,她不得不妥協……
她什麼都沒有了。
爸爸是她唯一的支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她只是想見他一面,知道他的狀況,就夠了。
為什麼對墨廷月來說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卻要百般折磨她。
難道就因為一場意外,一場根本不可預料的意外,她就這麼十惡不赦麼?
越想越覺得心涼,身子不自覺的泛冷,喬安夏雙臂環緊了自己。
不知不覺,她的身子越發沉重,小臉慘白如紙,濕透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沒有一絲溫暖可言。
她蜷縮著身子,雙腿泛軟有些拖不住沉重的身體,重心漸漸不穩,在雨中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一雙程亮的高檔手工皮鞋,突然闖入喬安夏模糊的視線。
「你沒事吧?」
一道溫潤清雅的嗓音,打破了雨夜的冷寂,猶如一縷春風拂進喬安夏的世界。
那聲音好似能撫平一切傷痕,令人感到安心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喬安夏愣了一下,目光微微抬起,迷濛的視線映入一抹溫潤如玉的身影。
腦海里突然划過一個簡潔的名字。
溫言……
幾乎是她抬眸的同時,喬安夏瘦弱的身體,卻不堪重負,感覺頭越來越昏,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力氣一點點渙散,終於,再也支撐不下去……
意識消失的瞬間,喬安夏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掌扶住了她。
——
「水……」喬安夏閉著眼睛,無意識的喃喃。
在她話落的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掌將她扶起,動作輕柔的將水杯放到她唇邊。
喬安夏嗓子很乾,喝得很急。
「慢點喝,別嗆到了。」那人溫柔的聲音,輕輕的響在她耳邊。
「好冷……」
喝了些水,恢復了意識的喬安夏身子微微發抖。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剛好看到床邊站著的溫潤身影。
「你醒了。」他溫柔一笑,清雅的嗓音好聽極了。
「你是誰?」喬安夏費力的坐起身,抓緊了身上的被子,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環顧了四周陌生的環境,小臉充滿了警惕,「這裡是哪?」
「這裡是我家。」男人緩緩地開口。
他沒有急著靠近,耐心的站在原地向她解釋道:「你一個人暈倒在雨里,沒有帶手機,我沒有辦法聯繫到你的家人,所以就先把你帶回來了。」
「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
男人英俊優雅的臉龐上噙著一抹溫暖的笑意,自我介紹道:「我叫溫言,是個醫生,我們以前見過的。」
「溫言……」喬安夏低垂了眼睫,喃喃著重複他的名字。
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她和蘇依假扮護士溜進聖安醫院VIP病房的那一次,他們的確見過。
他就是蘇依說的那個外形簡直堪比偶像男星,有名的神經內科專家溫言?
喬安夏抬眸,再次看向他。
這個男人由內而外都散發的氣質令人舒服極了,只是待在他身邊,就能感覺到平靜安心。
是他救了她……
「你身上濕透了,家裡只有我的衣服,這兩件是新的,你先換上吧,會舒服一些。」溫言拿起沙發上的衣服遞給她。
喬安夏蒼白的小臉,擠出一抹笑,「謝謝。」
溫言一米八幾的身高,他的衣服穿在喬安夏的身上,寬寬大大的,好在乾爽舒適。
等她換好衣服,溫言便拿著聽診器走進房間,他溫熱的大掌探上了喬安夏的額頭,「很燙呢。」
說著,溫言拿著聽診器另一端放在喬安夏心臟的位置,表情專注而認真,仔細的聽著。
喬安夏一動不動,看著溫言認真的側臉,微紅的小臉緊張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意外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
自從失憶醒來後,她一直很害怕醫院,更害怕醫生,尤其是墨廷月讓醫生給她抽血的那次之後,她就更加害怕。
可是面對溫言的時候,卻並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只是有些緊張。
等了一兩分鐘,溫言移開聽診器,認真耐心地開口,「應該是淋雨太久,著涼引起的高燒和感冒。」
他放下手中的聽診器,拿起體溫計給她試了下體溫。
39度3。
高燒。
他英挺的眉微不可見的皺了下,在旁邊的沙發上拿了件外套披到她身上,輕聲細語的對她說,「你發高燒了,我帶你去醫院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