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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可惜,她的手才抬起來一半還不等觸到面紗就被周隨捏住了手腕,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用力。

  直到覺淺皺著臉忍不住痛呼出聲他這才堪堪鬆了手,明知是自己理虧又不曉得如何致歉。

  轉身欲走,覺淺這下子眼疾手快的就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巾然後下一刻看到轉頭的人的臉卻一下子語塞了:他的臉骨相生的是很好的,看起來骨肉勻稱,輪廓分明,那雙眼也格外深邃,唯獨那臉上卻有一條駭人的疤痕與這張臉格格不入。

  覺淺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愣愣的看著他臉上的疤痕,但想來周隨應當是誤會了什麼,因為他很快地從她手中扯回了自己的面巾急急的重新系好:「後門在哪兒?」

  覺淺反應了一下往後院某處指了指,周隨很快就離開了。

  周隨以為是自己臉上的傷疤太可怖醜陋嚇到了姑娘,殊不知覺淺只是想問問他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弄得而已,姑娘嘆了一口氣想著:下次一定要和他解釋清楚才是。

  周隨一路回去的步子匆匆,身形很快就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他只覺得這一路上似乎人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比從前多了許多,於是莫名的開始局促不安起來,他有意無意的覺得那目光都紛紛落在了他的臉上,像一柄鋒利的刀子,破開他面上的面紗,然後打量著他面紗下那張形容可怖又醜陋的臉,讓他費盡心思掩藏或者說從前幾乎不曾在意過的容貌在這些行人眼裡變得無所遁形。

  他步履又加快了許多,目光仍舊像膠著在他的臉上:是不是面紗鬆掉了?

  他想著,將面紗往上扯了扯。

  這一面過後,周隨開始日日出去都不忘系上面紗。

  而這一日過後,覺淺一直想找機會見到周隨和他說明當日緣由,但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因為自從那一日過後,覺淺沒再見過周隨。

  幾乎是隔了許久,時間長到覺淺都快覺得那一日許是自己做了場夢夢裡見著了周隨這麼個人,可周隨偏偏就出現了,或者說出現得還萬分的合時宜。

  因為她家小姐瞧著是個模樣乖巧的,但其實是個倔性子,心裡頭很有主意,偏偏就不信周尋已經死了,四處去打聽周尋的消息。

  「小姐,這麼大的隕都,我們往哪兒找啊?」

  錦書正色道:「再大,有心找一個人,總是能找到的。何況他模樣生得出挑,細細打探總能有消息的,再不濟,我便臨了他的畫像拿去對比著四處問,就不信這般還尋不見。」

  她不知說些什麼好,錦書認死理兒,旁的怎麼勸都不聽,周尋的事兒,除非是她親眼見到,否則怎麼都不可能信。

  可若是周尋還活著,又為什麼偏躲著小姐讓她這般苦找呢?

  她想不明白,這個小姑娘腦子愚笨,時時轉不過彎兒來,這麼複雜的事情不是僅僅憑她這樣的腦子能想得清楚的,只是她好不容易從這裡面琢磨出了這樣的一點兒蛛絲馬跡又只能憋在心裡不能往外說出去,實在是難受得緊。

  也因為她唯一能想得清楚的是,這個結論一旦說出去,她家小姐一定會覺得心裡難受。

  如若不然,為什麼這會兒單單是和她說著,眼睛裡就不自覺籠起一汪水汽,待那水汽消失時,只有憋得通紅的眼角和鼻尖兒?

  但覺淺不知道找一個人的滋味兒是怎樣的,也不知懷揣著一點兒渺茫的希望等別人是什麼樣的,只因她遲鈍且涉世未深,尚未品嘗過情之滋味,便也不懂那到底是一種怎樣讓人百味交加的感受。

  只是整日裡陪著錦書四處無望的找著,問及一個人眼裡落下去的光,總會在問及下一個人時重又整理好情緒重新亮起來,然後長此以往孜孜不懈。

  有個穿著得體的,在長街旁蹲著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瞧了她們許久,見兩個姑娘就這麼尋人,心裡頭起了點兒心思。

  於是起身向著二人走過去,先是一拜,錦書完全已經是陷入魔怔了,眼下是逮著人便問,生怕會錯過半分希望,見那男子過來,描摹著印象里周尋的模樣而後向他打聽:「請問公子可有見過此人?」

  他的目光先在錦書渾身上下毫不吝嗇地打量了一番,唇角一邊顯露一點道不清意味的笑來,低了下頭摸著下巴沉默了。

  錦書見他這副神情以為是此人並不知 ,心想著定然也問不出什麼了,回身就要離開。

  可是男子一眼看出她的去意,一隻胳膊伸出攔住了她:「我方才仔細的想了想,我大抵的確是見過這麼個人的。」

  他腦子裡過了幾遍方才錦書說的話,挑揀著其中幾個他認為關鍵的形容詞出來。

  錦書聽了他的話,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忙問道:「敢問公子,他現在何處?身上的傷可有好些?」

  那男子皺起眉,隨後又很快地舒展:「他傷得極重,所幸我路過將他帶回家中,這才得以保住他性命......」

  見三言兩語輕易就獲得了錦書的信任,也估摸著錦書有意繼續打探,他便趁著眼下這個極好的時機偏了偏頭一手伸出來,拇指有意無意的在食指指節處摩挲著。

  錦書很快會意,掏出腰際的荷包抽開抽繩想從裡面拿出來幾錠銀子,想了想又重新將抽繩拉好整個荷包遞給他:「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這些算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公子能帶我去見他,過後我會再向公子好好以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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