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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惜慈割破了賢妃胳膊上一處放出來一小部分的血,血色都是不對的,明顯更加暗和黑,典型的中毒跡象,惜慈仔細想了許久忽然想到從前親人還在時教過她一種毒,極為怪異,中毒者無其他明顯症狀,除非放血而觀,血色呈暗紅偏黑。

  於是便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若是身中此種毒,想來下毒之人,也在無形中沾染了這種毒而不自知,我們大可以給她驗血便知。」

  惜慈送來的東西,她自己並未親自觸碰過,錦書煎藥時自然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這下子是怎麼都沒辦法洗刷的。

  周尋不動聲色擋在了錦書的面前:「此等荒謬的想法,殿下難道還相信不成?」

  「放血。」梁宣只是吐出這麼一個詞,已經挑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唯獨他那雙眼,是躲避的一直不敢去看錦書的眼睛。

  身後的姑娘將周尋拉到了一邊,抹起自己的衣袖:「祝醫官。」

  恰好在她抹起衣袖的時候,賢妃虛弱的睜開眼瞧了一眼,隨即瞳孔都不自覺的放大:那顆痣!那顆手肘處的痣!

  那個才出生就被她在懷中抱了一刻的小姑娘,手臂上清清楚楚就有這麼一顆痣在這個地方。

  一出生就被抱養到了別處,這麼多年始終未能有機會見上一面,她還記得那小姑娘才生出來就不像別的小姑娘,端端是粉雕玉琢晶瑩剔透的一個小姑娘,才來到這人世就很乖,不怎麼哭鬧,看著她第一眼都是眉眼彎彎的在對她笑。

  彼時她才生下她,身子太虛弱,躺在榻上稍稍調整一會兒就讓人將她抱過來:「孩子抱給我瞧瞧。」

  隨即伸出手臂去,侍女抱過來給她看了一眼,小姑娘溫溫軟軟的,讓她害怕一碰就會受傷一般。才抱上,姐姐就來了,狠了狠心抱走了她懷裡的孩子就離開了。

  不論她在背後如何聲嘶力竭都不回頭。

  追溯起來,又能怪得了誰呢?到底是她愛慕虛榮,不願捨棄皇妃的位子,貪戀皇上的垂憐恩寵,一門心思想要誕下麟兒。

  姐姐百般勸阻她仍舊聽不進去,姐姐羅蕊也是沒有別的法子,為了保護她在這深宮中有所依靠,和她商量了這麼個餿主意:孩子生下來,若是男孩就留在身邊養著,若是個女孩就讓羅蕊帶走撫養。

  這麼些年來,她沒再見過自己的親生骨肉一面,沒想到再見竟是這種情形,這種方式。當初羅蕊生怕她見著錦書會露餡控制不住自己,被別人拿捏把柄所以一直沒讓她再見過錦書。

  梁宣也是後來羅蕊想法子幫她安排抱來的孩子讓她養著,對王上那邊則是聲稱誕下麟兒,也是憑著梁宣這個孩子,賢妃才得以在這宮中立足,得以讓梁政清待她恩寵。可她自己的女兒,她卻連一個生辰都沒有陪在身邊給她過。

  反而因為無端的虧欠,將所有都補償給了梁宣。儘管他是所有人眼裡的草包皇子,可是羅笙依舊儘自己的一切疼愛他。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利用眼前這個孩子獲得恩寵庇佑導致她將自己的女兒送離自己身邊的那一份愧疚和虧欠是她千倍萬倍怎麼都填不滿的。

  彼時羅蕊已然嫁入程府,她起初還會擔心羅蕊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會苛待自己的女兒,但不想羅蕊沒法子有自己的孩子,這才叫羅笙放下心來。一生不見也好,唯獨願她幸福安樂就好,可沒想到一夕之間程府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也未有人向她通傳。她的掌上明珠該是吃了多少苦頭。

  明明是天家的女兒,現在卻因為她這個親生母親,害得入宮為奴為婢。

  難怪,她第一眼見到錦書就覺得過分親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的手揚起來,眼尖的梁宣看見趕緊湊近聽她說話。

  賢妃將他的手捏的緊緊的:「宣兒,讓她們都出去。」

  「母妃,這......」

  賢妃有些著急催促道:「快讓旁的人都出去,只能你和錦書留下。」

  看她蒼白著一張臉,毫無血色的模樣,梁宣揮手遣散了所有人,周尋也緩緩跟著退了出去。

  門內,賢妃招手讓錦書過去,錦書乖乖的過去,賢妃看著她,眼睛就開始泛酸,強忍住眼淚,眼淚還是一圈圈在眼中打轉兒。

  她伸出手不斷撫摸著錦書手肘那顆痣所在的地方:「這痣是你一直有的嗎?」

  「是。」錦書應著,隨後想起來什麼,又道,「我側腰處還有一小塊胎記,都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這一點,羅笙原本是不知曉的,因為她還沒來得及看看孩子全身孩子就被羅蕊抱走了。是那接生的產婆告訴她的,她當時身體虛弱還暈過去了片刻,唯獨暈過去時候聽進去了這句話。

  這下,她基本都能完全確定錦書是她的孩子了,便讓梁宣背過身子悄聲:「孩子,能讓我瞧瞧你胎記的地方嗎?」

  錦書聞言愣了愣,還是將衣裳解開給她瞧了瞧。

  賢妃在那塊胎記上摸了摸,有一滴淚實在忍不住掉了下來,很快幫她把衣裳拉上穿好這才叫梁宣轉過身子來。

  賢妃下一刻所說的話,卻險些要讓錦書以為自己聽錯了,賢妃:「宣兒,取她的血。」

  梁宣仍舊不明白她的意思,從她讓他遣散所有人,唯獨留下他和錦書開始他就覺得母妃很奇怪,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哪裡奇怪他卻又說不出來。

  梁宣拿著一柄小短刀過來的時候,錦書的確是害怕的,也因為害怕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一下子就被梁宣捉住一隻手拉到懷裡禁錮住,不容置喙短刀觸碰到姑娘柔嫩的肌膚,輕輕一划,冷白的鐵刃和白嫩的肌膚相觸碰,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鮮紅的血流下來,在姑娘軟白的玉臂上顯得格外妖冶的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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