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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書拍著他捉在自己腕間的手:「你快,你快鬆開,一會兒被瞧見了可怎麼好。」

  周尋有些煩躁的「嘖」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帶著點責怪和氣惱:「我當初怎麼就偏偏成了公子周?整得現在活脫脫要藏著掖著,像我多麼見不得人一般。」

  錦書玉指湊在唇邊,低著頭:「噓。你可小聲些。」

  周尋鬆開手,像怕她丟了一般,一步三回頭往後看。錦書覺得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尋看著她的目光大概自己都不曾反應過來,早就帶上了滿滿的寵溺縱容的神色,只合著心裡想:我倒寧願你永遠當個小孩子,只需撒潑耍賴被護著就夠了。

  那時候,周尋最大的願望就是,護著這個小姑娘一世安然順遂。

  趁著今日宮宴的特殊日子,守衛也沒有過多為難人就放了行。

  周尋身上其實是並沒有紙鳶的,臨時起意帶著她出宮放紙鳶只好去現挑一個。

  賣紙鳶的阿婆一看是一對兒這般好看的璧人,只覺得賞心悅目。

  那溫潤郎君只站在一旁瞧著姑娘慢慢選一個喜歡的紙鳶出來,並不催促,面上也沒有絲毫不耐,直等著她挑好周尋就直接付給阿婆銀兩。

  錦書搖了搖手中的紙鳶:「這個紙鳶是你付的銀兩,那我放過就再還與你。」

  周尋心裡哪在乎這麼個小小紙鳶,只是道一聲:「隨你。」

  二人好不容易到了城郊的好地方,這時候正好風起,錦書扯著繩子跑起來,可是這紙鳶怎麼也不聽話,就是在很低的地方飄起來一陣就很快又掉下來。

  錦書一次兩次還堅持著自己放,再等一等還是放不起來就有些氣餒了,差點直接就想將這紙鳶扔了。

  周尋把她攔下來,故意調侃她:「自己放不起來,又要怪是紙鳶的不是了。」

  「誒?」訝異於周尋變臉如此快,這不是明擺著笑話她,錦書氣得將紙鳶扔給他。

  周尋緩緩搖了搖頭,把紙鳶的軸又放在她手中然後兩手捉著她的手,讓姑娘的後背貼著他的身子:「你且瞧著。」

  周尋借著風把紙鳶往上一拋,而後趁著風大趕緊收了下線,看著紙鳶借著風漸漸飛起來,拉著錦書的左手放在線那裡拉著,另一手搖著軸將線往長了放,紙鳶很快就飛得很高。

  錦書揚起一張明媚笑臉回過頭:「飛起來了!」

  周尋淡淡含笑。

  錦書手上還在操縱著紙鳶,另一邊覺得不平:「怎麼這紙鳶還認主人,你放就行,我放就不飛了。」

  周尋:「也是,不聽話,該罰。」

  周尋從哪裡抽出來一柄短刀,一下子割斷了紙鳶的線:「你瞧,這下滿意了。」

  錦書不解,這才又想起來惱他:「說著帶我來放紙鳶,你就這般把線割斷了......」

  饒是錦書也語塞,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就是往往有那麼片刻,錦書會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真的認識了解過周尋,因為他想法如何,就是她也摸不清楚。

  二人看著紙鳶早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錦書興致缺缺,小姑娘不怎麼會藏心思,這對周尋來說倒反而是件好事,他在朝中時常要對著那些大人周旋,猜測他們的心思,面上阿諛奉承的說不定想置你於死地,看著不近人情的可能還忠肝義膽。

  這種琢磨別人的心思的事情,他做得多了都快要變成下意識的了,可是唯有在錦書這裡不必,她不會藏心思,就是藏也藏不住,很輕易就讓他看出來,往往讓周尋覺得同她待在一處只有放鬆和愜意。

  沒有爾虞我詐和朝堂上的波詭雲涌,這時候他是真真正正的周尋,不是所有人眼裡可望不可即恨不得退避三舍的公子周。

  「紙鳶的線在你手上被你牽著,飛的再高都是束縛,只有剪斷線,紙鳶便得了自由。」

  錦書想同他爭辯,聽得他一句「自由」恍然明白,紙鳶是她,他願意做那個剪斷線的人助紙鳶自由。

  周尋兩手捉著她的雙肩:「你無需艷羨旁人,我要教所有人艷羨你。」

  錦書手指開始纏繞起留在手中的線:「有什麼好值得艷羨的?」

  「看似沒有,可是......」周尋忽而捧起她的臉,「可是你有我。有周公子呢。」

  他難得如此對著她炫耀自己的身份尊榮,只是為了安慰著她,反正這尊榮都是他們兩個人的。

  錦書手搭在他手上:「嗯,小尋子扶我回宮。」

  周尋道:「喳」。

  走過一家成衣鋪,錦書先是看了看裡面的衣裳,又看了看周尋,錦書便拉著人進去了,周尋下意識的就覺得似乎不妙。

  只是他怎麼也不曾想到會是現在這番光景:姑娘看著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最後笑不出聲音只好捂著笑痛了的肚子。

  周尋一瞥菱花鏡,不忍直視:鏡中的人身著煙粉色羅裙,黛眉彎彎,朱唇皓齒,面龐白皙,挽著好看的髮髻。

  周尋瞅著姑娘笑得樂不可支的模樣,真真是又無奈又好笑。

  既然看著人好不容易高興起來,他做一回女兒身又何必?

  於是扶額。

  掌柜的只一時看呆了,來他這裡的人不少,今兒可是頭一回見著這麼仙姿玉質的妙人兒:只是人方才進來的時候還是個如畫公子,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個嬌俏可人的姑娘?

  只教他以為是自己花了眼,反反覆覆看著換好衣裳的人確認:這就是位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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