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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今日既然是慶功宴,我自然是應當代替父王留下來好好犒賞大家一番,陪著大家今日一醉方休!」隨即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將酒杯舉到周尋面前抬了抬:「還希望你給我這個面子,務必要賞臉喝一杯才是。」

  他傾身低語一句,旁人只看見他距離周尋很近距離咫尺之間,只有周尋聽見他的話:「你也不希望在這麼多人面前跌了我的面子吧?」

  周尋彎了彎唇:「王子這是哪裡的話,既然是您敬這一杯我便卻之不恭了。」

  對著他舉上酒杯兩手握著底兒一飲而盡,沒有半分推脫和拖沓。

  辛卓見他是個爽快人,飲酒飲得倒也爽快,開始懷疑他方才許是猜測錯了,也沒再過多為難什麼,端著酒盅又回去了。

  坐下許久瞧著周尋人還是好好兒的沒什麼異樣,又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煩躁多飲了幾杯酒。

  只是宴席進展到一半,周尋突然退了席。

  他不算是什麼要緊的打眼兒人物,辛卓這會兒也沒顧得上他,也就沒人注意到他突然退席。

  除了以安。

  她本來想著悄悄跟上去瞧瞧,只是跟著跟著面前憑空伸出一隻手來攔住了她的去路,聲音低沉:「你要去哪兒?」

  另一邊的周尋,經過方才那麼一杯酒下肚,其實精神早已經有些恍惚,腳下每走一步已經是七歪八拐,方才在席上瞧著正常沒有異樣不過是因著自己強撐著,要不是著實撐不住他也是萬萬不願冒險離席,免得教有心人瞧見了給他安上什麼莫須有的罪名,又惹來麻煩。

  但其實,他只是為了掩飾一個無傷大雅的缺憾而已:他不會飲酒且是個三杯倒。

  這件事說起來倒也偶然,他還在周府中就沒沾過酒,哪怕是醉香樓,往往也是搪塞過去,直至到了楚休府上那一日因著錦書同周隨飲酒,他還逞強灌上一壇,結果自己沒喝上幾口,反倒就醉倒了,最後周隨回過眼一瞧,他卻早就醉倒了。

  只得幫他收拾殘局,好容易將人安置好上了榻,卻莫名其妙鬧了半晌,說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胡話。

  自那之後他從不喝酒,為了隱藏這件事,也為了時刻保持清醒避免飲酒過多遇上危險,更是因為他這沾酒即醉的體質,喝上一小口便會人事不省,除非萬不得已他便再沒有輕易在旁的人面前飲過酒了。

  今日卻因為辛卓這一番折騰破了例,索性喝的不多他尚且還能強撐一會兒,這會兒後勁上來,整個人頭都發暈,有些站不穩。

  估摸著走了挺遠,這才俯下身子難以自抑地吐了起來:明明菜餚沒動上幾筷子,這麼一番吐,搜腸刮肚的把胃裡僅有的那點兒東西也給抖落了個乾淨。

  一下子心才鬆了松,又聽見一番爭執。

  辛卓捏著以安一手手腕:「我到底是哪裡不好?」

  以安拽著自己的腕子,沒拽動:「你鬆開!」

  辛卓聽了反倒握得更緊:「我是哪裡不好,讓你從來都看不見我的存在,讓你寧願對一個從中原來了不久的毛頭小子上心,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們自小是一起長大的,論感情,難道還比不過那個才來了許久的中原人嗎?」

  以安:「這和他是不是中原人無關,僅僅只是因著……」

  以安說著,反倒一下子哽住了,想了會兒,一下子竟然也想不出合適的措辭來解釋她到底為何突然對這少年動了心思。

  「你說不出來,是因為你對他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你和以寧只是因為山高路遠山水迢迢,見他被發配邊疆遠離故土可憐他罷了。只是因為可憐他同情他,所以你才麻痹自己,錯把這當做是心悅了!」

  辛卓說著,目光在姑娘瑩潤的臉龐殷紅的唇上反覆流連,最後一下子緊緊禁錮了姑娘兩隻手放在面前,一點點傾身對著姑娘唇去了。

  只是在他的唇方才要碰上以安時,身邊突然傳來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強人所難,可不像是您會做的事情不是?」

  周尋掀起眼皮瞧了一眼,懶懶倚靠在樹幹上。

  夜色已深,瞧不清他的神色,但還是一貫的閒適慵懶,仿佛一切運籌帷幄,都盡在他掌握之中。

  這副樣子的他,總是格外叫以安著迷而傾心。

  見到他,方才一直因為辛卓提著的一顆心這才安定下來,知道只要他在,就能讓人放心。

  以安趁著辛卓發怔的時候努力掙開他的手,只是辛卓察覺到她的心思,手勁更大捏住她的腕子。

  周尋走過來,直接一把將人拽過來:「強扭的瓜不甜,這一點,王子必定比我要懂。」

  辛卓看著以安,神色中充斥著滿滿的,對他只有懼怕。

  他怕這懼怕,再這麼下去會變成厭惡,於是手上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氣鬆了下來。

  辛卓:「以安,你好好思量,難道當真只是因為他是中原人嗎?我會等你,等你想清楚的那一日。」

  語畢,便離開了。

  那句話里,有的沒有責怪和怨懟,不管是以安還是周尋,從那句話裡面聽出來的就只有悵然若失的失落。

  周尋直到看著人走了,便立馬鬆開了以安:「得罪了。」

  以安知曉他避著她,還是忍不住問了那一句一直在她心上徘徊了許久的問題:「阿尋,你還惦念中原嗎?你是不是早晚都會離開夷狄,回到中原去?回到……她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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