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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下暗地裡同五殿下向來不和,只是在王上面前從來裝得極好,他甚至以為程章當真是顧全大局才想著扶大殿下上位,畢竟在這朝中為官的有哪幾個又是真正清廉至此的,他願意幫扶五殿下,自然也是因著五殿下允了他不少的好處。

  可直至前段時日他恰巧看到大殿下同程章一道,他這才明了。

  程章和他,有什麼不同?

  不過是各為各的主,各圖各的利而已。

  程章,既然你對我恆兒下狠手,那就也別怪我了。

  程府中,周尋日日有錦書悉心照料,傷勢已經慢慢地好起來了。

  再請大夫來看時,為他身上的傷口換藥,錦書是女眷,便退了出去。

  待大夫再出來時,一邊搖了搖頭一邊嘆息道:「哎,當真是個可憐人。」

  錦書被他這副反應嚇得心中一跳:「大夫,他不會是傷勢太重複發了,命……命不久矣吧……」

  她隔著門向屋子裡看了一眼,有些難受和急切:「您說,只要您能治好他,多少銀子我也願意付。」

  大夫語重心長道:「這不是銀子的事,是心傷的事。」

  覺淺隨即給大夫領了銀子就將人送出去了。

  覺淺回來問她:「小姐,這大夫說話怎麼高深莫測雲裡霧裡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也不甚清楚。」錦書只當是周尋受了極重的傷藥石無醫,大夫也離開了,便下意識徑直推開了房門。覺淺便去煎藥了。

  錦書看著屋裡愣愣的瞧了許久:他素白的臉上沒有悲喜,一雙眸子卻被屋外漏進來的光點亮一般,明明滅滅,錦書只覺得她內心似乎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叫囂著呼之欲出。

  周尋系衣帶的手就這麼因為她突然闖入而停下,他長指骨節分明,衣帶在手中隨意翻繞,竟也顯出幾分落拓的美來。

  那雙眼睛,那雙手……

  錦書看著,腦子裡又不禁浮現出周尋的影子來,漸漸地,兩個人又重合到一處。

  直到他裝著無比淡漠的低啞嗓音開口:「小姐還沒瞧夠嗎?」

  聲音如此粗糲嘈耳,同她阿尋哥哥半分也不相像,這一句話生生將她拉回了現實來。

  錦書反應過來自己的無禮行徑急忙背轉身來連連應著:「實在抱歉。」

  可是耳朵尖上浮起的一點紅暈又很快出賣了她。

  周尋穿戴好,才自己將掩著的門打開來,錦書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就想起方才看到的他渾身大大小小的傷疤,還有胳膊上新纏上的綁帶,應當是才上過藥。

  她好像忽然就有幾分明白方才離去的大夫口中的話是何意了。

  身上有這麼多傷疤,卻忍著一聲不吭,在夜半暈倒在她家門口,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錦書小心翼翼拉著他腕子的地方看他的胳膊:上面纏了一圈又一圈。

  「很痛吧?」錦書小聲問。

  這人和她的阿尋哥哥很不相同,性子變幻莫測讓人捉摸不透,不像阿尋哥哥,對她總是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和溫柔。

  周尋想到什麼,不動聲色的抽回胳膊:「勞小姐掛心了,多謝小姐相助,日後有機會定然報答。」說完便要離開。

  錦書伸開雙臂攔下他:「不成,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傳出去定然會有人以為是我程家虐待所致。」

  「習慣了。」周尋說完,側著身子過去,一下子卻迎面撞上了程章。

  「你是?」程章看著面前陌生少年,不禁開口。

  錦書生怕她爹動怒,急忙解釋:「我昨日裡睡不著,發現他暈倒在我們府門外,便將他帶了回來……」

  「你呀你!真是不知輕重!夜半將陌生男子藏匿閨房中,傳出去成何體統!」

  周尋倏忽抬起頭:「若是小姐閨譽因我而毀,我便負責。」

  「負責,如何負責!」這少年人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且在夜半暈倒於府外,不論是不是有意,其中用心也難免讓人不深思一番。

  這般來歷不明帶著一身傷的人,若是不儘早遣離,恐怕會無端的為程府招惹禍患。

  「也罷,你走吧。」程章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周尋沒有絲毫眷戀就離開了。

  但他跨出程府大門的那一刻,聽見錦書壓抑的聲音:「爹為何總是如此,趕走了阿尋哥哥,如今還要依舊無情的趕走他嗎?」

  「他們和你都不是一方天地的人。」

  周尋出了府中,心道:也許當真不是,但以後誰又說得准呢?反正他頑固至極,粉身碎骨磕得頭破血流,也終會和他們成為一方天地的人的。

  只要是他周尋想的,不論如何他都要得到。

  楚休府上,周尋一回去便去見了楚休。

  「終於捨得回來了?」楚休目光未曾分給他一分一毫,端起茶杯自顧自啜飲了一口。

  周尋跪下回話:「在下有錯。」在楚休身邊時間不短,他知曉規矩。

  「是錯在差點兒任務失敗,還是錯在暴露身份?」

  「願聽責罰。」

  楚休起身拿過了一旁的木欄上掛著的東西,放在手中扯了扯:「阿尋,平日裡你可是很機靈的,怎麼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說完,空氣中划過一道又一道「咻咻」的聲音。

  長鞭打在他背上,周尋一聲都沒吭,他回來時便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只要是在楚休眼皮子底下,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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