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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書介紹著:「這是我今日才識得的小哥哥,我見他很是……」

  她皺緊眉頭斟酌了一下措辭:「衣衫很是單薄,所以將我大氅給了他。」而後又指了指糖葫蘆。

  程章有些無奈,自家女兒總是這般容易輕信於人,但見周尋此人即便身著粗衣麻布仍難掩一身逼人的貴氣也能覺出是個不簡單的人。

  程章伸出手拉住錦書的小手:「那便跟爹爹回家去吧。」

  錦書看著周尋,有些為難,程章雖覺察他二人有事要說卻不挑明。

  末了周尋忍著腿上的劇痛以及刺骨寒冷向著程章跪下去:「草民今蒙冤受屈,聽聞小姐令尊為朝中要臣,還望您助一臂之力能替在下沉冤昭雪。」

  錦書知道父親向來是鐵面無私之人,她見周尋如此便扯著程章衣角晃了晃:「爹爹,你瞧這哥哥平白受了冤枉多委屈,你就幫幫他吧……」

  聽此人行事有禮,談吐得當,語氣真誠,程章在官場沉浮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又怎會沒有一點識人的慧眼。

  再加上那些朝臣向來是一副怎樣的嘴臉他也是再清楚不過,看他如今貧寒落魄的模樣定是從中沒有撈到油水將他拒之門外。

  摸了摸自家女兒的頭:「既然錦書為你求情,那你便同我講一講你蒙受何等冤屈?」

  似乎是想到什麼,錦書:「爹爹,冬夜寒涼,不如我們先回府中去?」

  知曉冬夜寒涼還將自己的湯婆子同大氅給了素不相識的旁人?

  自家小姑娘的心思未免太過好猜便順了她的意:「既是如此,便隨我們回府中細說吧。」

  周尋並未推辭,他如今境況,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不若申了冤再報恩,道了謝便跟著他們回了程府。

  羅蕊見著錦書終於回來,忙拉過小姑娘的手拍了她一下:「這般頑劣,沒個正形。」

  錦書吐了吐舌頭。

  見著還有旁人在,羅蕊知曉二人定是有正事要談很有眼色的便拉著錦書走了。

  覺淺也跟著離開。

  二人邊走邊笑鬧。

  周尋看著竟有些失神:被這樣明事理的嚴父慈母嬌嬌呵護著的姑娘該是個多麼幸運又惹人憐愛的小姑娘。

  周尋心中略有幾分艷羨,但他見著小姑娘第一眼時便覺得這般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就應當被人捧著護著嬌嬌寵愛。

  換了他,他也願意寵著。

  程章循著他目光,神色變了變忍不住出聲提醒:「走吧,去我書房詳談。」

  周尋這才回過神跟著他去書房。

  待三言兩語便說完了。

  說完時程章先注意的是周尋的神色,是有求於他,但末了他仍舊補上一句:「若能沉冤昭雪,日後結草銜環執鞭墜鐙定然報答。」

  他說得輕巧又簡單,似乎不摻雜什麼悲喜,但他單衣薄衫瞧起來頗落魄,只怕其中心酸非外人輕易能有感的。

  「此事我會親自去衙門中監案,只是你可有證物?」

  周尋伸手放要掏那信出來,卻又收了回去。

  經歷的一切,教他都沒法子輕易相信旁人。

  「證物是有的,我時時帶著,大人不必憂心,他日廳堂之上我自會呈上,先謝過大人。」

  程章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淡淡的「嗯」。

  隨後讓人帶他去廂房中歇息。

  長時間的風餐露宿,第一次讓他有了安心棲身之處他竟有些不習慣,夜半都毫無睡意。

  「砰砰砰。」

  聽得窗外傳來聲音這一下子更是讓他睡意全無。

  他披衣而起開了門,小姑娘費勁兒的抱著一床小褥子,最上面還有套乾淨衣衫。

  他見她抱的費勁趕忙接過來。

  「阿尋哥哥,我怕你夜裡太冷去尋了這些來,衣服是家中侍衛哥哥的。也不知曉合不合身。」說完,她抓了抓小臉。

  周尋一手抬起,後卻又在衣衫身側仔細摩擦了兩下這才揉了揉她發頂。

  「謝謝錦書。」

  他手心這時帶了些微溫度,揉著她的頭髮力度都不大不小帶著溫柔。

  她連連擺手:「不謝不謝。家裡人都叫我小意,阿尋哥哥也便這麼叫吧。我爹爹很厲害,他既然應下就一定可以幫哥哥的。」

  「好。」他這一聲,應得又淺又輕,帶著點意味不明的驕縱和無奈,似是怕連夜裡都驚到。很快又散在風中。

  程章的速度和效率的確是雷厲風行的,不過一日便安排著讓他去府衙了。

  「你且準備一番。」程章拍了拍他的肩。

  周尋應下,反而是錦書聽聞後在屋裡踱來踱去最終跑去尋周尋:「阿尋哥哥,你想不想吃花羹?」

  周尋一愣:「這是?」

  錦書:「為了鼓勵你不要害怕。」

  周尋啞然失笑,小姑娘的思路怎麼好像總是與旁人不同,但說完她就又一溜煙小跑去了。

  待第二日公堂之上,昔日屋檐下的一家人,如今卻要對簿公堂這才是最為痛心之處。

  府衙老爺面子上也很有些過不去,這公堂上的少年不正是那一日被他趕出去跪在冰天雪地他都未曾搭理的嗎?

  受了知府大人委託,不想原是這麼個人。如今知州大人在這裡看著,他也是不好徇私枉法。

  「大人儘管按著證據來判,我只聽一聽。」

  他額頭上冒出細汗,勉強應下就拍案宣布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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