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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於令號鳧公,是虞朝的著名畫家,詩人,藝術家,政治家。擅書畫,花鳥以水墨寫意為主,形象誇張奇特,筆墨凝鍊沉毅,風格雄奇雋永;山水師法黃公望,筆致簡潔,有靜穆之趣,得疏曠之韻。著名繪畫作品《鷺石圖》曾於西泠印社拍場成功拍賣,成交價1.187億……

  徐湘蘭把其中的重點記憶了一下,然後換了衣裳就直接出去了。

  等來到前廳之時,徐沅芷和袁於令已經分賓主落座,並且看氣氛很是融洽。徐湘蘭心裡有些著急,幾次三番看向聊天的二人。

  「妹妹不是茹素齋戒嗎?怎麼今日卻吃起肉來了?」徐沅芷淡淡問道。

  徐湘蘭尷尬的放下筷子,原本是想趁機蹭徐沅芷一點吃的,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小心眼。

  徐沅芷暗自冷笑了一聲,若說原來她們姐妹二人還有一些表面的和平,那現在就是完全撕破臉了。徐沅芷怎麼都忘不了那日在御街上被徐湘蘭推肩膀的事情,如果不是身旁有侍衛,自己就被瘋馬踩死了。

  「姐姐在前廳宴請客人,竟也不叫我,恐怕會怠慢了客人呢。」

  「不會怠慢,你出來了才是怠慢。」

  徐湘蘭差點被徐沅芷的話噎死,一口酥肉在嘴裡嚼著也不知是咽下去還是吐出來好。

  袁於令看出這姐妹二人之間氣氛有異,眼神閃過一絲幽光說道:「能得大小姐贈畫已是在下的榮幸,若是因在下而令二位小姐起了齟齬,就是不妥了。」

  徐沅芷挑眉說道:「不是齟齬,只是單純的厭惡。」

  袁於令不知怎麼答這句話,尷尬之時身旁的荷珠為他斟了一杯酒。

  徐湘蘭滿腦子都在想剛剛袁於令提到的「贈畫」的事情,心想該不會徐沅芷已經和袁於令論過畫了,而自己已經失去先機了吧。

  於是徐湘蘭急忙問道:「袁公子善於作畫?」

  「作畫是在下的愛好。」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袁於令還不敢說自己善於作畫。

  「既然如此,能否讓袁公子展示一下自己的畫技,也讓我見識一二?」徐湘蘭順勢說道。

  徐沅芷挑了挑眉,看著袁於令,示意他若是不想作畫,大可拒絕。袁於令將作畫看做「道」,絕不是那種將作畫當做技藝並且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炫耀之人。

  然而袁於令並未拒絕,而是囑咐下人拿畫具來,現場揮毫一番,略作施展便成了一幅水中游魚的圖畫。畫中別無旁物,唯有幾痕水波,反而更顯示出背景水面的空明澄澈。

  徐沅芷看著這幅畫,既素淡,又有些怪異。

  「袁兄畫的這魚一定不好吃,看著有氣無力,病懨懨的,活似一條風乾鹹魚。」

  「哈哈哈哈……」

  袁於令發出在徐沅芷面前的第一次開懷大笑。

  徐湘蘭則是眼前一亮,這幅畫她在系統的資料里見過,是鳧公的名作《墨魚圖》。

  徐湘蘭回憶了一番之後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嘆了一口氣。徐沅芷斜了她一眼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別人還以為你命不久矣了呢。」

  徐湘蘭瞪了徐沅芷一眼,心裡不知罵了她多少回,又看了看表情淡淡的袁於令,開口說道:「我是嘆息袁公子你有志不獲騁,只能寄情於寫詩作畫之中,這畫看似怪異,實則都是袁公子你的宛轉心曲啊。」

  「哦?不知二小姐有何見解,我所畫的難道不就是一條病魚?」

  袁於令烏黑的髮絲垂下,正落在剛剛畫成的那條怪魚上,仿佛有人拿著柳條正戲弄它。

  「你看這魚用墨只著一半,肚腹又空癟下去,顯然是乾瘦病弱之魚,但此魚依然在水中游弋,卻又有內在的生機活力。再看此魚空游似無任何目標,魚眼望向水面,可以展現出瘦魚執著不屈,不與世俗妥協的錚錚傲骨。……可惜的是袁公子你因為身世的原因,不得不掩藏自己的志向,永遠無法達成自己的理想。」

  袁於令若有所思,沒想到徐國公府的二小姐能從一幅簡簡單單的畫裡看出這麼多東西,或許連他自己在畫這條魚的時候都沒想這麼多。

  不過這位二小姐當真是識畫之人。

  袁於令認真打量起徐湘蘭來,雖然徐國公府的二小姐不如徐沅芷貌美靈慧,但對於畫的領悟當真勝過其姐十倍。

  「二小姐看來是懂畫的。」

  徐湘蘭聽見這句話十分驚喜,順勢又說道:「雖然姐姐收藏畫作甚多,但我對畫也十分有興趣,袁公子若是不嫌小女愚鈍,不如就留在徐國公府,我願聘公子為西席先生,論畫盡興如何?」

  袁於令謙虛地向著徐湘蘭拜了一拜,說道:「二小姐言重了,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當不起這樣的厚待。」

  袁於令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人,雖然平日不以賣畫維生,但也想尋一個存身之處。不過他看徐國公府巍峨軒麗,料想徐國公教導兩個女兒也必然請的是當世名師,他的學問也不知當不當的起一個西席,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徐湘蘭心想這個袁於令真是麻煩,明明窮的跟鬼一樣,還在這裡端架子。

  「袁公子憑自己的本事存身,又怎能說才疏學淺呢?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家中的閨塾師便也請辭,我四書尚未學完,以袁公子的才華,必定能教導。」

  徐湘蘭不惜透自己的老底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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