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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中的書,戚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向窗外來往的人群,緩緩說著。

  「沒有視覺,沒有聽覺,沒有味覺,沒有嗅覺,這幾樣我有嘗試想像過,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是也能體會一二。但是,沒有觸覺是什麼樣,我根本無法想像。」

  鍾月華皺眉,良久後,試探著拍了拍她的背,「會好的,我回去就教訓那群丫鬟,讓她們……」

  「不用這樣。」戚弦打斷她,「蘭卿不需要同情和憐憫,曾經他那樣高傲,若現在同情或者憐憫反倒是折辱了他。」

  安慰的話說不出來,鍾月華沉默地站在那裡。

  戚弦垂下眼瞼,面紗隨著呼吸輕微擺動,「他似乎不願相信自己會好起來,我就是有些擔心他一心求死……」

  「求死?」鍾月華挑眉,「我可不信。」邊說邊在書架上翻著。

  「找到了!」一聲驚呼,她捧著本書放到小桌上。

  「玉珠慚默耀夜空,一片光華鳴秋蟲。仙子輕唱梧桐雨,窗外相邀桂花盅。能寫出這樣浪漫豁達的詩,他會想自殺?」

  鍾月華有些激動,又翻了幾頁,「銀蛇繡蒼穹,嘶吼震九霄。願撒筆尖墨,點兵戰窮鏖。能寫出這樣豪邁充滿雄心壯志的詩,他甘願成為被淘掉的小小沙礫?」

  「你……」戚弦被她吼的有些懵,「你是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鍾月華深深吐出一口氣,讓自己平復下來,「詩可以明志,是他內心深處的一種映照,他不是那種會輕易陷入絕望的人。」

  「毒發的痛苦你沒有見過,他確實說過……」

  「旁觀者清,正是因為我沒有見過他有多痛苦,因此我不會被情感蒙蔽。」

  鍾月華在她對面坐下,雙手覆上她的手背,「或許有那麼一瞬間,他會想結束這一切。但是,我敢保證,當他清醒時,絕對不會想一死了之。」

  那他昨晚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因為太過心疼他,反而忘記了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但是,自己死前見到他時,那個冷血陰沉的目光還刻在腦中。還有那夜毒發時,他卑微地祈求殺了他。

  那麼蘭卿……謝景洋,到底又是怎樣的人?

  看到她顫抖的睫毛,鍾月華笑道:「別不相信,沒準兒他只是想裝柔弱,博取你的同情,然後對他不離不棄罷了。」

  紛亂的情緒被她打斷,戚弦覺得一口氣梗在了嗓子眼。

  「閉上嘴的你,還可以勉強當個大家閨秀。」

  不過,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旁觀者確實能看到許多自己無法發現的盲點。

  「糾結這些也無用,不如想想其他時候該怎麼和他交流。」

  戚弦翻著桌上的那本詩集,猛然響起,印刷用的模板,不就是刻好的字麼?

  雖然活字印刷用的是反字,但是依照這個思路,可以省去每次刻寫的麻煩,只用做常用的幾個字的模板就好了。

  於是整個下午,兩人都窩在書肆的印刷室內,研究那一排排的活字印刷模板。

  最終做好了十個字,先帶回去試驗,負責印刷的師傅會繼續幫她們刻。

  月上中天,兩人才往回走,一路上興高采烈地聊著,卻沒有發現隱在暗處的危險。

  直到戚弦聽到有異常的腳步聲,她們才反應過來,四周已經圍了一圈黑衣人,他們手裡拿著刀劍,行動迅速地沖了過來。

  兩人想逃,卻已經晚了,連大聲呼救都沒來得及,便被砸暈拖進了馬車。

  [弦兒,快醒醒。]

  迷糊中,戚弦被腦中泣顏的聲音叫醒,她捂著灼痛的後頸,眯著眼睛打量四周。

  這是間石制的房間,木床木桌等家具一應俱全,但是僅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戶,鐵質的門緊鎖著,屋內全靠蠟燭照明。

  她此刻靠在木床上,鍾月華就倒在她右側。

  戚弦趕緊叫醒她,然後嘗試打開那扇門。

  「唔,怎麼回事?」

  「噓。」戚弦聽到門對面有聲音。

  是個粗噶的男聲,「人已經帶來了,去通知范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戚弦:他那樣驕傲的人,不需要同情和憐憫。

  謝景洋:我好可憐,好難受,要抱抱親親才會好~

  鍾月華:呵呵,我已經看透你了。

  第15章 營救

  縣令府中一片寧靜。

  謝景洋站在客房外的院子裡,凝神聽著周圍的響動。

  秋蟲的鳴叫,風吹落葉的簌簌聲,還有四周偶爾響起的腳步聲。

  他聽到有丫鬟走過來,問道:「可知戚姑娘在何處?」

  丫鬟們互相對視,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訝異。

  「戚姑娘和小姐一起去書肆了,還未回來。」

  「鍾縣令可回府?」

  「老爺今日遇到麻煩的案子,說是要宿在縣衙了。」

  謝景洋點點頭,回到自己房間。

  屋外幾個丫鬟捂著嘴,小聲說著。

  「這位公子能聽到咱們說話?前兩天不是聽不到的麼?」

  「據說是感官有什麼問題吧,好可憐啊!」

  「還有戚姑娘也挺可憐,年紀輕輕的……」

  「唉,誰說不是呢!」

  那些聲音傳到謝景洋耳里,他輕笑著搖頭嘆氣。

  他在腰間摸索了許久,有些不太穩地拿出一片竹製口弦,約莫巴掌大小,放在口中彈動簧片發出獨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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