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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太明白朝廷局勢,只知道上一世莫將軍跟他一起投靠了梁王。就算是救了他,也不意味著就此成為他的幫凶。

  「幽真居士從未結交朝堂派系,沒有理由殺我的。況且……」謝景洋勾唇淺笑,「死在你手上,我也不覺得遺憾。」

  戚弦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他,「你就這麼相信我?」

  「昨夜的琴聲是泣顏吧,在毒性發作時你不僅沒殺我甚至還用琴聲緩解痛苦,現在自然也不會下手。」

  他語氣篤定,讓戚弦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沒錯,現在確實不會殺你。」她摸出琴座下的匕首,「但是,若你有任何叛國的行為,我絕對不會手軟。」

  「何為叛國?」謝景洋反問。

  他嗓音低沉,「三皇子生性暴虐並非明君,執政後定會仗著外戚的兵權大肆征戰。太子和同為先皇后所出的五皇子遭遇不測,二皇子心術不正,四皇子雖然性格懦弱,但若是有賢臣相助,也可保大夏江山。」

  戚弦有點不確定他話中的意思,「你準備推四皇子上位?」

  上一世四皇子確實呼聲很高,百姓們都盼著他能夠取代暴虐的睿帝。

  但是,她並沒有聽到謝景洋相助四皇子的消息,甚至他還領兵不止一次地把四皇子打的落花流水。

  「唯有四皇子上位,才能保住大夏。」他語氣堅定。

  可以看出,他一心為大夏的打算。那麼,上一世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他不惜聯合敵國拉著百姓陪葬呢?

  「謝家是被睿帝……」戚弦試探地問道:「你不想報仇麼?」

  「想。」

  謝景洋頓了頓。

  「那日,皇宮裡火光沖天,家父和長兄被聖旨招進宮中,臨走前令我秘密出府,前往杜丞相府搬救兵。」

  戚弦已經猜到結局了,「可惜,杜丞相早已投靠睿帝。」

  「是的。」謝景洋垂下空洞的目光,「我被送到三皇子府中,他們用謝府威脅我說出太子的勢力名單,我拒絕後便親眼看到家人被斬首,然後被灌了毒酒。」

  他雙拳緊握,指尖滲出血跡。

  戚弦下意識地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忽然又想到他根本感覺不到……

  「本以為我已經死了,結果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除了目能視物,其他什麼感覺也沒有。」

  謝景洋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苟活了幾日,漸漸發覺每日只有一種感覺有用,若是能看見,則必然聽不到聲音,感覺不到冷熱,聞不到氣味,嘗不出味道。」

  「可是,昨日你不僅有味覺,能嘗到甜味。還有聽覺,可以聽到我的琴聲啊!」

  他微微皺眉,「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事實上,昨天除了你的琴聲,其他的聲音我完全聽不到。」

  [奴家可是琴靈哦,哪是普通的琴能比得上的。]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戚弦沒說出琴靈的事,又問他:「那這種轉換可有規律?」

  「沒有,只能到次日才能知道是哪種感覺可用。」

  戚弦點頭,內心默默幫他補充:不是到次日才知道,而是等熬過了半夜的噬心之痛才會換。

  [正常來講,中此毒者怕是當場就見閻王了。不得不說,他還是命不該絕啊!]

  「但是你活下來了,還活著就有機會想辦法解毒。」戚弦盡力用輕鬆的語氣。

  上一世,他最後應該是解了毒的。自己死前見到他,看起來分明很正常。

  於是她堅定道:「一定可以解毒的,我會幫你。」

  謝景洋卻沒有接下她的話,「有水麼?」

  戚弦拿過水囊,有些不好意思,「水裡我放了很多糖。」

  謝景洋輕笑一聲,「無妨,我今日嘗不到。」

  馬車安穩地行了一日,中途在驛站補充了些食物和水。

  到了夜裡,謝景洋又開始吐血,早有準備的戚弦趕緊架起琴。

  「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謝景洋竟然還面露笑容,「不愧是天下第一琴師,幽真居士的琴技又有突破。」

  這份淡然戚弦著實欣賞,於是也就學著他的語氣道:「不愧是才冠京都的狀元郎,都吐出一盆血了,還有心思聽琴賦詩。」

  「無妨,能在死前聽到你的琴,也算是此生無憾了。」他長嘆一聲,然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戚弦還未清醒,便聽到一道低啞的聲音。

  「你的臉怎麼了?」

  戚弦驚喜,「你能看見了?」

  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臉被毀了,趕緊找到面紗戴上,避開他的視線,在包裹里翻出些糕點遞過去。

  謝景洋接過,然後又問了一遍,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你的臉怎麼弄的?」

  這讓她怎麼回答,難道要讓她說是他未婚妻做的,而原因是自己為他打抱不平?

  她張張嘴,尷尬地坐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

  「你可以寫出來,我能看見。」

  他還挺堅持,戚弦笑了笑,仍然沒說話。

  當初宮變結束後,她聽人說起謝府的慘案,當時以為謝景洋也沒了,便決定青燈古佛過完下半生。

  後來他的未婚妻杜水柔因要入宮為妃,便請她教琴。言談間,她發現杜水柔滿眼都是新帝,每天憧憬著入宮後的生活,卻對曾經的未婚夫隻字不提。

  戚弦還處在傷心中,看到她春光滿面氣不過,質問她對謝景洋是否有情,結果卻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冷血和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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