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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這個是弟弟還是妹妹?」

  褚青娘笑:「童兒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褚童毫不猶豫,對著褚青娘肚子說,「你一定要是妹妹啊,等你出來哥哥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帶你逛街。」

  「看來是弟弟就慘了,哥哥不喜歡。」

  褚童憋嘴想了一會兒,勉為其難:「弟弟就弟弟吧,但是一定要乖,不許調皮。」

  嚴肅的模樣,仿佛弟弟敢調皮,立刻就上手揍。

  陽光照進來,在空中閃出五彩華光,褚青娘被兒子逗的直笑,許松年在桌邊坐著,含笑看眼前母子和諧。

  第52章

  春桐觀察好些日子了, 有五六日了吧, 沒見夫人換洗。原本已經死心的春桐,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實際不能怪春桐,即便是下人也是人,也想自己日子好過些。春桐是個務實的人,她知道自己作用,就是替老爺盯著夫人的胎, 如果胎沒了, 她也就成了棄卒。

  一個棄卒,一個映霞苑裡尷尷尬尬的存在。

  夫人和老爺鬧掰, 喝了打胎藥, 春桐就知道自己很難有出頭之日了, 也許在伯府角落,落灰老死。

  可是一天、兩天, 廊下藥罐還在熬,夫人卻不見動靜,甚至換上了寬鬆的衣裳!

  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 啃食的春桐的心, 她開始把眼睛全放在了上房, 放在了譚芸芬身上。

  沒有換洗、沒有見紅!

  春桐安耐著春草的生芽激動、喜悅, 不能冒冒失失去找老爺,必然要踩實才行。

  譚芸芬的藥渣並沒有瞞人,就倒在廚房垃圾框裡。春桐看著譚芸芬篦藥,看著她倒掉藥渣, 把藥反覆在兩個碗裡傾倒,溫涼後放入托盤送去上房。

  竹簾『嘩啦』一聲響,春桐站在廚房門口,隔著竹簾影影綽綽,看著譚芸芬把托盤放到桌上,不知說了什麼,褚青娘端起碗喝掉藥。

  回頭,春桐對廚房粗使嬤嬤笑著說:「媽媽忙,我出去有事,順便幫你把垃圾倒了。」

  春桐雖然尷尬,那也是大丫鬟位分,常跟夫人到各侯府赴宴的丫鬟,粗使嬤嬤半分不敢勞動,諂笑:「這種粗苯的活,怎麼好勞動姑娘。」

  春桐笑笑不說話,卻不容拒絕的提走了垃圾筐。

  譚芸芬隔著帘子,看春桐出了院門,提腳走到褚青娘身邊:「奶奶,春桐有動作了。」

  「嗯」褚青娘慢慢喝著藥湯。

  譚芸芬有些猶疑,走過來:「奶奶真要收她?」

  最後一口藥喝掉,褚青娘捻了一顆烏梅干含在口裡,酸中回甘,甜滋滋味道在口間蔓延。

  青娘嘴角帶一點笑意,愛酸中偏甜這孩子,大約和他哥哥們一樣。

  「春桐為人耐心細緻且沉得住氣,魏文昭既然送了這麼好的人來,為什麼不收,再說……」抬起頭青娘眼中帶笑「你也有孕,還有虎哥兒遂意要操心,原峰把你交給我,我自然要替他照顧好。」

  譚芸芬臉頰飛紅,提起相公她就心裡甜。

  春桐從藥房出來,整顆心幾乎飛揚:是安胎藥!夫人在喝安胎藥!

  按捺歡喜,春桐一路碎步快走回伯府,進了伯府就變成低眉頷首的大丫鬟,束手走進書房,屈膝:「老爺,夫人胎像穩固,近日都在喝安胎藥。」

  魏文昭這幾日心情有些沉鬱,他半生算計無數,唯獨對上青娘次次算錯結果。

  十年前算錯,青娘決絕離去;三四年前算錯,青娘沒有回頭;這幾月算錯,青娘打掉了孩子。

  而他呢?十年前算錯,他失去妻子;三四年前算錯,他熄情滅愛;這次算錯,心郁難解以致借酒澆愁。

  「你說什麼?」魏文昭盯著屈膝的春桐,一時竟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春桐按捺喜悅,聲音清晰條理分明:「奴婢說,夫人胎像穩固,這幾日正在喝安胎藥,衣裳也換了寬鬆的,老爺要不要去看看?」

  一顆心忽的跳了一下,魏文昭坐穩面色不變:「知道了,你先下去,仔細伺候。」

  「是」春桐起身告退,還沒退到門口,又聽魏文昭說:「差事做的不錯,出去領一份賞錢。」

  春桐抿嘴笑:「老爺何不等夫人三個月胎穩,大賞伯府上下。」春桐再給魏文昭一劑安心丸。

  「嗯,下去吧。」

  「是。」

  魏文昭等春桐出去,喜悅才像春風席捲大地。春桐有多仔細沉穩,他比旁人更清楚,竟然三番兩次給自己肯定,那定是錯不了了!

  青娘在喝安胎藥,青娘胎像穩固!自己最後一句話,還是擊中了青娘心底最脆弱處:當年決絕後,她對孩子的負疚感。

  思量清楚前因後果,魏文昭才讓喜悅一點點蔓延,然後不可遏制喜形於色,他的青娘、他的孩子!

  魏文昭起身來來回回急走幾步,喜悅簡直無處安放。最終他強迫自己在屋內立定:做任何事必須計劃周密,才能立於不敗。

  這一次,他不能再算錯什麼。

  臉色慢慢放平,魏文昭讓自己心思清明。十年前,青娘決絕而去,可見性情剛烈;三四年安然後宅,將身家做到數十萬,可見頭腦清晰目標明確。

  是的,魏文昭了解過三子珍了,據他估算,三子珍價值大概有二三十萬之巨。西域若是做成,價值更難估量。

  也就是說褚青娘是一個,性情堅毅目標明確,且不會輕易改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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