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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佑帝看向魏文昭:「魏愛卿,有何話說?」

  魏文昭抱著笏板出列:「微臣認停妻再娶,不認攀附權貴。」

  「呵」有人嘲笑「魏大人這話可真有意思,你停妻再娶,難道不是為了攀附權貴。」

  魏文昭神色清冷平和,半分不為所動:「當然不是為了攀附權貴,只是為了更快走到萬歲駕前,早日為陛下效力,為萬民謀福」

  這話說得可真漂亮,卻不過是偷換概念,難道別的官吏不能為陛下效力?

  正有人抱笏板準備出列啟奏,魏文昭卻忽然撩袍跪下,雙目垂淚,仿佛受了多少痛苦壓抑:

  「微臣和臣妻第一次相見,不過十四正是年少慕艾時,桃花樹下她俏然一笑,微臣一顆心便給了她。十年青梅,六年夫妻,生育一雙兒女,夫妻鶼鰈情深。

  魏文昭留著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眼淚,回顧往昔。

  「微臣年紀一日大似一日,十七歲知道,男兒當以家族為己任;成人後,讀書明理,一路看大虞繁華盛景,百姓安居樂業;微臣心中更生出男兒豪邁之氣。」

  魏文昭跪直身體,滿目赤誠:「身為男子應當以天下為己任,為陛下竭盡心力,為天下鞠躬盡瘁。可是朝中官吏眾多,陛下怎麼會注意一個新科探花。

  淚痕漸漸干凝,魏文昭在大虞朝會上剖析自己當年心境。

  「呂家相中微臣,微臣欣喜若狂,回家告訴青娘,我有快速接近陛下的辦法了,只要青娘讓出妻正妻之位就好。」

  魏文昭想起青娘在懷安說的話「我相公金殿點探花,我喜不自勝趕車去鎮上置辦酒菜,滿面春風回來。」

  他當時聽到消息,何嘗不是喜不自勝趕回去寫休書,滿面春風等青娘回去,告訴她一條通天梯擺在面前。只是還沒等他講明白厲害關係,就被再三確認要休妻的青娘,扇了一巴掌。

  朝中絕大多數人覺得,平日看魏大人沉穩幹練,處理事情也是如理絲絛,原來男女之事上卻是個傻子。這擱誰誰願意啊?好好正妻不當,卻做個沒名沒分的外室。

  也有贊同魏文昭的,這才是男子處事,有大小輕重之分。

  只有天佑帝知道的更多,魏文昭任欽差時,三五日就有私信回來,說些風土人情趣聞軼事。即是給他解悶,也是讓他從另一個側面了解民生。

  有一日來信頗有興味說,他被街頭認父,只因為那稚子認父標準是:他爹很漂亮,比許多人漂亮;他爹很聰明,比許多人聰明。

  他當時還拿這件事和貴妃說笑,論聰明漂亮這兩條魏卿正合適,那孩子倒是個有眼光的。

  誰知過幾日,魏文昭來信哭訴,那是他遺失在外的親子,信紙淚痕猶在。人人都說他偏愛魏文昭,可魏文昭身為男子,為了家族門楣,為了朝堂,為了天下的責任,失去了多少,愛妻不能理解,稚子不能相認。

  魏文昭似乎沒注意別人怎麼想,自顧自苦笑道:「可惜臣妻不能理解,和離後一去不復返。」

  魏文昭落淚道:「臣妻瞞著身孕流落在外,寒冬臘月臨盆卻被客棧驅逐,若不是路遇好心人,微臣恐怕今生見再不到他們母子。」

  「懷安再遇,微臣簡直喜極欲狂,可惜青娘不肯原諒微臣。」魏文昭苦笑,苦笑中帶淚「微臣這一生虧心的事,大約都在青娘身上,為官那麼多年,第一次以官身,以兒女強逼她為妾。」

  魏文昭的表情,這下是真苦了,苦的仿佛泡在黃連缸里。

  「微臣想夫妻情分在,她慢慢總能理解微臣。可惜四年時間,她從不正眼看微臣,就算微臣把家裡最好的院子給她住,就算孩子都交給她,也不能換回一個笑臉。」

  魏文昭跪直身體,苦澀中含著驕傲,一一看過文武百官:「張御史說我攀附權貴,本官用的著嗎?你知道我的青娘,本官髮妻有多優秀嗎?」

  朝臣面面相覷,一個下堂妻能有多厲害,唯有慶郡王心裡一咯噔:不會那麼巧吧,青娘、青娘,褚青娘,那樣清雅宜人的女子……

  就聽魏文昭朗朗道:「三子珍商行,四年時間從無到有譽滿京城……」

  這下朝臣驚了,忍不住竊竊私語,三子珍啊,兩年時間異軍突起,家裡有女人的誰不知道!

  甚至他們身上多少衣裳,就是三子珍絲綢所制!有官員動動腳趾,他今天襪子布料就來自三子珍,這感覺……

  人家老婆還是人家老婆。

  慶郡王這邊還在可惜褚青娘,魏文昭卻再次對上他:「王爺見過臣妻了吧?」

  什麼?朝臣們今天真是一驚連著一驚,後宅婦人見慶郡王作什麼?

  魏文昭卻不理會眾人,對著天佑帝磕了一個頭,直起身:「微臣妻子到現在還不肯原諒微臣,想要開通皇商……」

  朝臣內心炸了,皇商……多少男人都做不到的事,一個下堂棄婦,一個後宅妾室,這,這……

  魏文昭苦笑:「想要開通皇商都不肯對微臣講,自己去求慶王爺,微臣侍奉陛下多年,從不官官相連,今日,微臣斗膽在朝堂之上相連一次!」

  魏文昭再次轉向慶郡王:「臣妻在懷安,從挎藍叫賣鹵花生,到坐擁客棧攤點,憑的是勤勞、信譽、真誠。」

  「三子珍異軍突起,憑的是細心眼光,還有一如既往的誠信。臣可以擔保,三子珍貨物精緻價格公允,請王爺恩准臣妻為皇商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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