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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青娘有些疲憊:「罷了,本來也忙不過來,滷味攤生意暫停,你和啞婆照顧好燒餅攤就行。」

  「是」譚芸芬屈膝領命。

  雇來的跑堂進來回話:「東家,馬租好了。」褚青娘不再耽誤,跟著跑堂出去,踩蹬上馬『噠噠噠』離開。

  譚芸芬看的滿眼崇拜:「沒想到奶奶騎術這麼好。」

  「家主不是普通人家女兒。」程萬元眼裡有幾分欣賞。

  離開縣城,褚青娘催馬揚鞭,一路趕到秋源湖畔,沿湖跑了七八里才找到周知縣。周知縣官服別在腰上,半腿泥點子和一幫人在湖邊忙碌,湖上已經飄著一片四方田地,每塊都不大,間隔可以看見碧波蕩漾。

  褚青娘翻身下馬:「周大人民婦有冤。」

  周志通正和人研究田地間隔距離,聞言轉頭看了一眼,認出來:「是褚娘子啊,有冤去縣衙,刑獄歸劉縣丞分管。」

  為了水上田地,周志通幾乎十二時辰在湖邊,臉曬得黑紅,衣裳一層層汗漬,可是人卻精神奕奕讓人欽佩。

  周志通是好官,褚青娘敬佩也不奉承巴結,直說:「劉縣丞開審,還沒定案半身打爛,青娘已經聯合街坊作證,大人只需回衙立刻黑白分明。」

  周志通一怔,走到一邊:「你細說。」

  其實具體怎麼審的,褚青娘也不知道,只說了事實:「大人您看,上百人吃都沒事,王五娘有事,算不到屠夫身上吧?」

  周志通沉吟一會兒:「你這樣……」

  魏文昭午晌起來,穿著輕絲衣褲,倚在榻上翻閒書,呂頌進來回話:「老爺,劉縣丞求見。」

  魏文昭聞言頓了頓,看看自己衣裳,沒換,穿鞋走出去。

  「下官叩見大人。」劉遠橋是個雞賊的,昨天魏文昭聽審一句話,讓他聞出點不一樣,就格外關注吳俊的案子,有點風吹草動就來試探巴結。

  「原本下官也不敢耽誤大人公務,只是吳屠夫那兒有點事。」

  魏文昭一張漂亮的臉,凝出微微笑意,眼裡兩分意味看著劉遠橋:這就想順杆爬?可笑。

  開口便是淡淡三分涼:「劉大人主管刑獄,是要本官教你怎麼辦案?」

  幹不了,你可以直接回家。

  劉遠橋驀地冷汗下來,舉著袖子擦了擦,腆著臉乾笑:「不敢不敢,只是昨日大人恰好旁聽,下官想著應該把後續回報給大人。」

  這還差不多,魏文昭不再說話,只是淡笑溫和幾分。劉遠橋再次擦汗,我滴娘嘞,翻臉比脫褲子還快。

  打疊起精神,劉遠橋繼續彎腰縮肩諂媚:「也沒什麼,就是碼頭賣燒餅的褚青娘,昨晚和本縣舉人陸元芳一起探監,送藥送吃的。」

  「劉大人」魏文昭隨手轉動桌上茶杯,轉的劉遠橋心跟著擰。魏文昭轉夠了,才放開茶盞:「作為官員,應該如何稱呼無罪婦人?」

  大人哪根筋不對,為什麼關心一個民婦稱呼,重要嗎?

  劉遠橋一時想不明白,不過改口倒快:「下官這嘴!褚氏、褚氏,褚氏青娘。」

  魏文昭總算放過劉遠橋,讓他心裡有點譜:「你們懷安大牢是菜場,什麼人都可以隨意出入?」

  劉遠橋眼睛亮了,他費盡心思巴結,就是想知道欽差態度。百樣心思活泛起來,第一個針對周志通!苦兮兮嘆口氣:「這也難怪,雖然下官主管刑獄,可主官是周知縣。」

  覷著魏文昭臉色,劉遠橋試探:「周大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心太軟,下官也不好辦差……」

  周志通還要用的,魏文昭淡淡瞟過去,劉遠橋立刻改口:「不過父母官就這樣,父母、父母,不愛護子民怎麼對得起萬歲。」

  劉遠橋討個沒趣,但總算摸到欽差心思,尤其大人穿著家常衣裳見他,劉遠橋不覺得被輕視,只覺得大人待他親近。心裡揣著幾分美滋滋走了。

  劉遠橋三晃兩晃到了廡房,扯開衣領抱著涼茶一通灌,身上那點浮熱退下去。劉遠橋放下茶壺撇嘴,周志通個小氣鬼,那麼多稅銀,非得等著朝廷冰炭銀子,讓下邊的天天活受罪。

  這邊正在嘀咕,那邊跑進來衙役:「大人,不好了!」

  「你他娘不好了,大人也好好的!」許是花酒喝多了,骰子玩多了,劉遠橋沾點酒色習氣。

  衙役連忙討好,輕輕扇自己一下,討好道:「都是小的不會說話,還請大人正衣冠,衙門有百姓聯名請命。」

  事多的就是這些賤民,整日雞毛蒜皮讓人不安生!劉遠橋滿臉不耐戴上烏紗帽往外走。

  「大人,衣領、衣領。」衙役在後邊小跑提醒。

  劉遠橋沒好氣:「大人用你教?」

  總算衣冠整齊趕到大堂,進去前劉遠橋清清嗓子,邁著方步從清明門進去。

  「威武~~~」兩班衙役手拄水火棍,呼聲開堂。

  劉遠橋在公堂書案後坐穩,一敲驚堂木:「下跪何人,所謂何事?」

  褚青娘手持聯名書,抬起頭。

  後衙,魏文昭又沒心思看書,手在胃上搭了一會兒,往外看日頭還早。

  疤臉魏奇回來復命:「據奴才查到的,褚青娘是青花巷文家遠親,天佑九年春開始在碼頭挎藍賣滷蛋香乾,天佑十一年夏,在二碼頭租攤賣吃食。」

  魏文昭冷笑,假的,什麼文家遠親,岳母是南方人沒錯,可惜是投親流落到陳陽的。褚家南邊根本沒親戚,岳母也不是懷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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