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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只當她是開心得很,又說:「爺今日起早,拿了您的照身帖,去官府里登記,還給老侯爺寫了封家書,告知成婚的事,天黑前便能回來。」
「他給老侯爺寫家書?」金玉愣了,她以為沈浪娶她只是玩笑,畢竟,不經過老侯爺的同意便娶正室,那只是過家家。她的照身帖確實不見了,原來是沈浪拿去了。金玉捏著手中的糕點,默默吃了。
「可看得出來,爺是真心愛敬著夫人你,怕你受了委屈。」昨晚上洞房花燭夜,張媽聽動靜並不是十分和諧,今早上換被單,壓根沒找到落紅,許是小兩口鬧矛盾了。
張媽繼續給沈浪說好話,「既已結成夫妻,便同爺是一體。今晚上姨娘們抬進來,往後您可得拿出做主母的姿態來。」
以後沈浪這院子裡的姨娘,都是金玉從前在馬場的姐姐妹妹,她怎麼可能真的給姿態她們看。
當然,張媽說得也沒錯,作為沈浪的妻子,得要幫他管好院子裡的事情。這是個很好的談判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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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浪從外間回來,把她的照身帖還給金玉。
金玉將燭火撥亮,接過照身帖,同他再次說了自己的意思——既已嫁給他,她便會幫他打理好院子裡的事,不叫他操心,不叫他腹背受敵,一年之後,沈浪必須放她自由,和離。
最重要的是,這一年期間,沈浪不可強迫她。
「不可強迫……阿善,你指的是哪一方面?」沈浪嘴角帶了幾分浪蕩,看著金玉。
金玉十分窘迫,仿佛被他的眼神撩動了般,往後退兩步,低著頭不說話。
沈浪坐在桌案後,不再同她玩笑,冷著臉道:「你我成婚,不是兒戲。你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如果你只是不能接受歡好,我可以暫緩,不急在這一時。但,這事早晚都得做。」
沒想到圓·房這樣的事,沈浪竟能說得如此輕鬆淡然,金玉羞得滿臉通紅,她一想起夫妻房裡那事,就想起上輩子劉員外那張臉,還有那個孱弱的劉公子、滿是血的長刀。
這時候,陸明在外頭敲門:「爺,姨娘們都安置好了。」知道正房酉金玉在裡頭,陸明沒有說明白。
但是金玉聽明白了,陸明是來問沈浪,今晚上有何安排的。她惱羞成怒,看著沈浪惡狠狠地說:「對,你說得對,我就是不喜歡圓·房,也不想同你圓·房!一輩子都不可能,你還是去找別的女人吧。」
哼,免得沈浪你到老了膝下無子。
白日裡,她還好,也讓親,一到了晚上怎就這麼激動?
沈浪原以為她只是不信任他,但想到她上輩子的經歷,或許嫁人對她來說是格外可怕的事,他還想確認最重要的事:「阿善,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其他女人?」
「怎麼可能?」金玉咬牙切齒,她當然不嫉妒,「你以後不來我房裡是最好。」
說完這句話,金玉沒那麼理直氣壯了,這裡原來是沈浪的房,反倒她是個新剛來的,鳩占鵲巢。凶得要死。
陸明聽到裡頭似乎在吵架,便又敲了敲門。
沈浪在金玉臉上看了許久,她當真是一點情義沒有。算了,是他要強娶她進門,便該料到有這一天。
沈浪不再多說,推了門出去,陸明領著他去姨娘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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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為何,看著沈浪就煩,可是他走了吧,金玉更加煩。
夜色濃郁,西北風颳起來,鬼哭狼嚎一般。金玉坐在床邊,呆呆想了許久。
張媽哪裡不知道這些小年輕,每天吃飽了沒事做,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起來,便苦口婆心勸說:「夫人,我多嘴一句,少年夫妻氣盛,不可避免吵架,但也不要叫別人笑話。夫人門口人來人往,要叫旁的人聽見,可不得了。」
金玉只得點頭,剛剛是她大意了。
張媽又說:「我聽陸明說,爺去了必春姑娘的房裡,左手第一間。看來是順道而已,沒別的意思,夫人你也不要想太多。」
金玉有點生氣了:「媽媽,我不關心這些事,您就別跟我講了。」
跟念經一樣,念得她頭疼。
「夫人,你也別嫌我話多,」張媽嘆口氣,「你說你把夫君推到其他女人跟前,以後會後悔的。若是姨娘先有了身孕,以後的日子哦~」
張媽這可不是多嘴一句,這都三句四句了。當然,金玉知道她是好心,不好怎麼說,便叫她先下去。
張媽知道,自己這些話都白講了。
實在心煩意燥,金玉索性披了紅斗篷出去透氣,不想,竟生了更大的事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浪:我的婚姻生活就像天體物理學,理論非常的激盪人心,可是實驗機會很渺茫。
張蔚:哥哥,你還需要更激盪人心一點嗎? 我還有。
金玉小聲阻止:夫君,你還是要注意身體,適可而止。
第30章 30叫你故意讓我出醜!
金玉素白手上提了個紅燈籠,頂著風,去後院看疾風。
疾風縮在後院的馬廄里,冷得慌,躲在角落裡的稻草堆上,一步也不願意挪出來,就仰著頭看金玉,張嘴似乎在笑,像個憨憨。
它依偎在另一匹黑色的小公馬身邊,十分眷戀的樣子,金玉知情識趣地站一會便離開了。
望著頭頂的黑色蒼穹,只有一彎峨眉月掛著,旁邊有一顆十分亮的星星,相依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