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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曾瞞。」帝君道,「我為何要瞞?」

  也是,解無帝君閉關那麼長時間,世人對他的了解,僅限於他與天帝齊名,乃是穩定六界眾生的秩序之弦。

  關於他的生平,根本無法得知,所以才有了他打了九萬年光棍的訛傳。

  百里春心裡雖說著急,但也還算沉得住氣。

  就是嘴巴有點控制不住,非要換著法子酸他幾句。

  可能潛意識裡,就是覺得酸溜溜的吧。

  從帝君的種種表現來看,無疑是痴情人設了。

  痴在百里春原身上面,也可以說無傷大雅。

  但問題在於,穿越者百里春自己,實在沒辦法將自己和原身混為一談,也沒辦法完全代入原身對帝君的情感,更做不到以原身的情感去回應帝君。

  就像魔尊問她的,她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嗎?

  ——她還真的不清楚。

  她當過很多人,悲慘的,無憂的,年少的,年長的,隨著每一次穿越,在上一個世界裡的經歷和情感都會淡漠掉,接著在全新的世界裡扮演新的角色。

  就好比一個咿咿呀呀在戲台上吟唱的戲子,戲唱的多了,怎麼可能保證每一次演繹都是全身心地投入?

  何況鹹魚根本沒有演技。

  說話間,兩人已經過了橋。

  百里春忍不住回頭去看。

  月光下,橋上風景別有一番風味,她眼中隱約能看到一男一女,持傘立在橋上。

  想到當時解無帝君就是這樣,與她一道站在橋上,一口一聲「娘子」喚她,百里春便滿臉通紅。

  過了橋,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那屋子前面。

  到了這裡,解無帝君腳步反倒慢下來了,他緩緩抬手,躊躇了片刻,才推開門。

  那門一推就整面倒下了,嘭地一聲,灰塵撲面。

  其中夾雜著潮濕的、腐朽的霉臭味,裡面老鼠啾啾叫著跑開。

  這是多久沒人來住了?

  百里春皺起鼻子,解無帝君扭過頭,有些難為情地說,「我們來的不巧,這屋子荒廢過一段時間,就成現在這樣子了,你要進去看看嗎?」

  百里春連忙點頭。

  來的不是不巧,是太巧了!

  萬一屋子不曾荒廢,他們穿梭時空,遇到過去的自己,那該怎麼對話?

  到時候解無帝君只需要看看自己娘子過去的樣子,再看看現在的百里春,兩廂對比,跟照鏡子一樣,豈不是直接就破案了?

  百里春躲在解無帝君身後,抓著他的衣角,亦步亦趨,跟著進了屋。

  帝君支開窗戶,讓月光照進來,足以看清楚房間內擺設。

  結滿蜘網的櫥櫃,落滿灰塵的搖椅,鏽跡斑斑的茶壺,以及種種連百里春都說不出功能的擺件,雖然破敗了些,但光憑細節,就足以看出屋子主人平時的習慣,必然是非常熱愛生活的。

  百里春拾起櫥柜上擺著的一個撥浪鼓,吹乾上面的灰塵,咚咚地晃動幾下——

  解無帝君轉過身看她,目光晶瑩,仿佛秋夜的寒露,撞上了辰時的太陽。

  百里春有些侷促地,將撥浪鼓放回原處,道,「這是小孩子玩意……」

  「沒錯,」解無帝君道,「我與髮妻,有過很多小孩。」

  百里春老臉一紅,低著頭,雙腳不由自主動起來,可能是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咚——

  額頭撞在解無帝君溫熱、寬大的巴掌里,

  「你往哪走?」帝君道,「前面是牆。」

  「哦哦,」百里春下意識後退,解無帝君伸出另一隻手攔在她腰後,他道,「後面是茶几。」

  百里春不敢動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做什麼!

  解無帝君輕笑一聲,道,「我與髮妻失散多年,到如今,我連她的相貌都快忘記了,只記得她很漂亮。」

  百里春:「既然失散多年,想必感情也淡漠了。」

  帝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神落在百里春剛才看過的櫥柜上,拿起了一樣東西。

  「失散之後,我曾不下百次尋她。」解無帝君注視著百里春,目光幽深,他道,「為了尋人,我以琴弦為網,將六界劃分開來,接著像大海撈針一樣,尋遍六界每一處角落,你猜最後怎麼樣了?」

  百里春:「……以帝君的本事,應該能找到她吧。」

  帝君搖頭,道,「毫無所獲,到最後,我連她的模樣都快忘記了。」

  百里春微微抬頭,瞥到他手上那樣東西——是一把半月型的木梳,塗著紅色的漆,綴著淺紫色的流蘇,顯然是女人的物件,是他妻子曾經使用過的木梳。

  「後來我陣法愈發精通,能以蛛絲馬跡,從六界之內,尋到任意一個人,只是這時候,我連髮妻曾經存在的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了。」

  百里春呼吸一緊,順著這話,想到了解無帝君當時憑藉鳳言少君送給采霞仙子的髮簪,找到了沙洲,鳳言少君的所在!

  而他現在手裡握著的,正是一把沾了髮妻氣息的木梳,他這是打算當著百里春的面現場作法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續)

  次日,上午第四節 課換成了琴生老師的課

  分針轉到29分,琴生老師宣布下課

  百里春:「!!!」

  這一天,她一瘸一拐走到食堂,打到了紅燒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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