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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寧眼圈有些紅,手裡的蜜棗突然就不香了。

  沈辭沒注意到琬寧的變化,他只是恍惚間看見前邊很遠過去了一隊騎兵。

  他看向琬寧,又重複了一遍,「最近不要出門,我怕孫家在憋大招。」

  琬寧淡淡「嗯」了一聲,看著前邊的林府和沈府,匾額底下都亮起了燈火。沖他告別,「我回去了。」

  沈辭頷首,站在那沒有動。

  一直盯著她走進林府,下讓人關上了門,視線才往迴轉。

  他已經叮囑過琬寧最近不要出門,林府與沈府又離的這樣近,只隔了街對面。若有事,他在府里也能聽見的。

  沈家是將軍府,按律例,是可以養兵在家的,想到家裡養的那些精兵,他才算放心,琬寧在他眼皮子底下,無論怎樣,他都能護住她。

  天色暗了下來,沈辭抬了抬眼皮,星象浮動。

  多年從軍的嗅覺讓他覺得,這盛京怕是要被孫家攪合的天翻地覆。

  *

  琬寧回去後,把蜜棗扔到桌上,兩邊的腮氣得鼓鼓的。

  回回她一問那些比較敏感的問題,沈辭就迴避。

  要麼是答非所問,要麼就裝聽不見,還真是有恃無恐了呢。

  琬寧眼眸濕漉漉,顯然是真的被氣到了。

  寶珠進來,正好瞧見這一出,茶色的牛皮紙攤在桌上,旁邊還灑了幾顆滴流圓的棗子。

  她走近,「哎呀,姑娘,你的額頭怎麼了?」

  寶珠放下布料,顯然被嚇了一跳,「白天十綏來報信,說姑娘和沈公子在一起讓我先回去,怎麼晚上回來姑娘還受傷了呢?」

  琬寧嘆了口氣,認命的坐在梳妝桌前撿棗子。

  氣歸氣,棗子還是挺好吃的,扔了怪可惜的。

  細長的手指小心的捻起那些散開的蜜棗,隨後被裝進牛皮紙包里。

  琬寧吩咐,「給我換身衣裳,我要去母親的院子。」

  路上,琬寧把今天的事兒同寶珠說了,寶珠嚇得花容失色,直呼真人神仙保佑琬寧沒事,並發誓再也不離開琬寧半步。

  桐院,薛氏房裡亮著燈。

  琬寧進去,看薛氏還沒睡,正在窗下就著燈火看書。

  她問,「母親,爹爹呢?」

  薛氏見琬寧額上的紗布,也嚇了夠嗆,哪顧得上,起身就拉著她到床邊坐下,保養極好的臉嚇出了皺紋,「這是怎麼弄的?」

  「沒事。」琬寧唇角扯了個笑,「待會兒等爹爹來再一同說,爹爹呢?」

  聽見琬寧問林父,薛氏哼了聲,撇個嘴,起身做到妝奩前,沒好氣道,「你爹啊,還能去哪,又去梨院了唄。那柳氏總是借著讓你父親看林長明功課的謊,誑去的,也沒個新鮮的藉口。」

  琬寧扶額,母親這個相府大娘子說出去風光,可家裡小妾當道,父親偏寵梨院那娘三個,她也不好說什麼,干涉的多了,林老太太便會把她提溜到房裡說教。

  林老太太思想很頑固,她記得最深的就是那句,與其多找你父親去薛氏房中,不如好好琢磨怎麼讓你母親給林家添個嫡孫。

  勾心鬥角的後宅生活,琬寧覺得很無趣。

  可日子還得過,琬寧沉吟半晌,同薛氏道,「母親,讓您身邊的陳媽媽去請吧。」

  薛氏提起尚在梨院的人就生氣,書也不看了,臉一橫,「不管。」

  琬寧無奈,只得吩咐寶珠,「去,把父親請來。」

  她執意讓寶珠去請,薛氏也只好作罷。

  林府的後宅呈幾字形。

  中間是林老太太的松竹堂,左邊是薛氏和琬寧的院落,右邊是妾室小娘和其他的弟弟妹妹的住所。

  這些院落雖離得並不遠,可中間植著茂密的林叢花草,假山魚池,曲廊交錯,倒是需要費上一段腳程。

  寶珠記掛著琬寧的囑託,一路小跑到梨院。

  她叩門進去,碰巧林琬香在院子裡賞月。

  矮小的石桌上放著一壺清酒,林婉香羅裙搖曳,坐在配套的石墩上,旁邊兩個侍女在替她扇扇子驅蟲。

  寶珠一楞,旋即行禮,「見過三姑娘。煩請通報一聲,大娘子請主公過去一趟。」

  林琬香正舉杯望月,感慨命運不公,自己都到了該議親的年紀,桐院的大娘子卻根本不上心,只替琬寧張羅婚事,而自己的小娘柳氏是妾室,又不能出去奔走應酬。

  一肚子的火憋在心裡,正逢寶珠撞上門,她自是沒個好臉,「爹爹早就歇下了,你明日再來吧。」^

  寶珠態度堅決,「大娘子有要是同主公商議,三姑娘怕是耽誤不起。」

  琬香氣得放下酒杯,林琬寧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都敢跟她叫板了。

  她起身往屋走,厲聲吩咐,「春葉,夏禾,把她攆出去,關上門。」

  寶珠自小長在林府,見識過林琬香耍潑賣乖的手段。一個庶女連大娘子房裡喊來傳話的人都敢攆,主公真是太過縱著她們母女了。

  寶珠也顧不得,直衝上前去喊,「主公,大娘子有要事相商,請您過去!」

  林琬香手直抖,眼眸就快瞪出來,「你們倆,還不快趕走她。」

  寶珠又嚷又喊,屋子裡的燈亮了幾盞。

  門外扭作一團的人頓時消停。

  半晌,裡邊傳來了細細粗粗的穿衣聲。

  林毅穿著褻衣,外面隨意披了件外套,眉心正攏著,隱含怒意,「大晚上的,喊什麼,還像什麼樣子?半點家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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