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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挑眉,衝著剩下的人道,「還來麼?」
黃衣男見狀,急忙連滾帶爬的跪倒沈辭腳下,求饒,「二爺饒命,二爺饒命,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啊,求二爺放了我們。」
沈辭下巴微微揚起,聲音不屑,「求我沒用,想活命就求這位姑娘。」
黃衣男又轉頭「砰砰」朝琬寧磕了兩個響頭,「求姑娘成全,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不是人,我們有罪!」
琬寧被他嚇得退了幾步,想到方才絕望的情景,她眼圈泛紅,沒說話。
沈辭側首,看她額頭一片猩紅,小臉滿是驚惶,胸腔莫名難受。
他皺著眉,引導著,「想什麼便說什麼,不要顧忌。」
琬寧眼眸黯了黯,聲音卻堅定,「送官。」
沈辭捏了捏她白嫩的指尖,心裡有種自豪感,心情愉悅,「這便對了,挨了欺負就還回去,打不過就找我,左右不能白吃虧。」
他難得態度這麼好,琬寧輕舒了一口氣,點點頭。
袖下被他握著指尖,琬寧能感知到他掌心的薄繭,帶著溫度,痒痒的。
她很貪戀這種感覺,可沈辭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她又不敢多想,更怕沈辭發現她其實很喜歡被他握著手,因此嫌惡自己,便悄悄的把手抽開藏到寬大的袖兜里。
沈辭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臉色有些沉。
他踢了腳地上像癩□□一樣的人,把這不舒服轉移到他人身上,冷聲問,「自己去京兆尹還是我送你去?」
黃衣男自知今日之事敗露,避無可避,心灰意冷,「我們自己去,不勞煩二爺了。」
沈辭俯身蹲下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黃衣男的下巴,眼神冷厲,「回去轉告你家大人,今兒,沈家與孫家的梁子,結透了。」
說完,沈辭站起身,叫上琬寧,「走吧,送你回家。」
處理完眼前的事兒,琬寧有一瞬的放鬆,額頭前陣痛傳來,帶著眩暈感。
她輕「嘶」了一聲,喊出了聲。
沈辭瞥見她掌心被石子劃破,摻和著灰土,額頭也磕破了,衣衫狼狽。
若這麼出去,名聲怕是毀了。
「我去叫輛馬車,先找個醫館給你簡單包紮一下。」
……
坐在馬車上,琬寧想著方才那黃衣男說的,這天下都快易主了,有些心驚。
她問道,「為什麼孫家的人會來抓我。 」
沈辭眉心攏起,手臂拄著馬車的窗框,「我今日進宮面見陛下,找到了宋家與胡人通敵叛國的證據,應該是宮裡有奸細聽到我和陛下所談,往宮外遞的消息。」
聽到宋家證據確鑿,琬寧眼眸一亮,驚訝道,「真的?你真的找到了。」
本不是什麼難事,可沈辭瞧她歡喜的樣子,也不知不覺的跟著開心,面上卻毫不在意,「是。」
琬寧揉揉眼睛,不解,「可宋家落網,要抓我以此要挾你,也應該是宋家來人,與孫家有何……」
琬寧突然緘口,身子一激靈,「難不成宋家和孫家暗中勾結?」
沈辭點頭,從今日的事兒來看,宋家和孫家暗中來往已是事實,孫家權勢滔天,甚至家族裡還出了位皇后,不缺權利。
那麼不缺權,又何必放下身段與宋家來往,這與宋家背後的胡人脫不開干係。
自古打江山,一兵二錢三糧草。
孫家行伍出身,又有兵符在手,兵和糧草定是不缺的,想必是為了錢。
琬寧有些後怕,她突然想起那黃衣男滿口不屑的說句,這天下都快易主了。
她抓著沈辭的衣袖,聲音沉重,「方才那孫家人說天下要易主,是不是孫家有了謀逆的心思?」
孫家權勢滔天,此刻又開始斂財,沈辭隱約也猜到了幾分。
他試著讓琬寧猜,反問道,「你想想,若你是孫家人,你現在會怎麼做?」
涉及朝政,琬寧有些猶豫著不敢說。
沈辭看出她的顧慮,道,「別怕,只是猜測,不一定會變成真的。」
琬寧定了定神,「當今太子是已逝去純宜皇貴妃所出,孫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不得陛下喜愛,只封了個寧王。孫皇后執掌後宮,孫父得陛下器重,手握重兵,若想造反,只需與孫皇后裡應外合。可士兵不能沒有武器,孫家用錢,便和宋家還有胡人勾結起來,孫皇后在後宮賣消息出來,再讓宋家去交易,互謀利益。」
沈辭讚賞的看著她,淡淡道,「還行,腦袋沒摔傻。」
連琬寧都能看出來的事,孫家真是太囂張了,行事好不檢點。
琬寧嗔了他一眼,又覺得自己眼神有些親密,旋即垂下頭,不作聲。
沈辭瞧她,嬌俏的羅裙灰撲撲的,垂直腦袋瓜,像個喪氣的小兔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心神恍惚間,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力道溫柔,帶著繾綣。
四目相對間,琬寧和沈辭都愣住了。
沈辭有些惱,不知道自己的手怎麼就探上去,真他娘的邪了門了。
只是琬寧露出的那截脖頸纖細白嫩,下邊的鎖骨形狀美好,肌膚帶著淡淡的粉,一時心神而往。
看久邊塞女人小麥色的皮膚,只覺得琬寧養的粉粉白白的,好看極了。
正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喊道,「公子,醫館到了。」
沈辭收回了手,先一步打開車門,「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