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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這釵子送不了。」沈辭隨手將釵子扔給周庭筠,隨口回絕。
孫漠柔的笑容凝在臉上,伸出去的手還懸著,滿眼的不可置信。
被沈辭當眾拆台,她真是丟死人了。
*
盛夏暑熱,琬寧一路挑揀著廊下樹蔭走,正不逢撞到了前方管家婆子,那婆子急急忙忙朝花園跑,沒看見路,直彎腰賠罪。
琬寧疑惑,「何事這般慌張?」
婆子面色焦急,「問姑娘好,方才宮裡來人傳話,說盛京里混進了胡人,叫各家各府都不要鋪張宴請,只待自己府上安置。」
「胡人?」
琬寧頓了頓,好似想到了什麼,可面上仍裝作不解,「胡人為何慌張,當今陛下主張擴盈互市,不過是賣一些珠寶而已,怎的鬧的要閉門鎖戶這麼嚴重?」
婆子似是害怕,聲音壓低了些,「聽說那些胡人明面上是打著買賣珠寶由頭,實際上卻是探聽國情的細作。姑娘不要聲張,我得速去通知伯爵娘子。」
琬寧「嗯」了一聲,心裡猛地掀起來一個波浪。
她想起前世,盛京也是鬧胡人細作,敬國侯宋家貪圖珠寶帶來的巨大利益,與他們私下往來,甚至開始泄露盛京國情,宮中密事,最後事情敗露卻賴在林家,害得爹娘枉死在獄中。
爹爹一世清官,最後卻背負上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琬寧咬唇,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敬國侯府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ok簪子最後還是歸了宋淳妹妹,哈哈。(遲到了更新,抱歉!你們都不找我聊天了嗚嗚嗚)
第7章 崴腳
琬寧心裡揣了事兒,腳下的路走得愈發快,冷不防絆了什麼東西腳踝崴了下,人直挺挺往下栽。
逢著摔倒之際,被一股大力撈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站定後才發現身後是沈辭,琬寧慌忙的甩開了他的手臂。
「你怎麼在這?」
沈辭沉著臉,若他沒有一路跟來,她怕是摔得不輕。
想到這,他氣不打一處來,話里壓著怒氣,「伯爵府這麼大,我為何不能在這。」
還是他那一貫夾槍帶棒的態度,琬寧眼眸黯了下,「嗯」了一聲。
「謝謝你。」琬寧微微作揖,客氣疏離。
沈辭面色冷淡,手裡攥著不知從哪揪的野草搓捏著,可卻在聽見她口中輕不可的「嘶」聲後,立馬崩了盤。
「傷到哪了?」冷冽的聲音有點發顫,眼裡的關切就快要溢了出來。
琬寧方一動腳,腳踝處的劇痛便傳來,扯得她太陽穴也跟著一抽抽的疼。
她蹙著眉,眼角濕潤,聲音有些糯,「應該是扭傷腳了。」
這裡是伯爵府,雖是僻靜處,可小廝婆子來來往往。若此刻把下人招來,必定會見孤男寡女走到一起,流言紛飛。
琬寧害怕被哪個婆子小廝撞見,眉眼間惴惴不安。
沈辭見不得琬寧受罪,可隔著裙擺,他又不能替她褪下鞋履看看,抬手便要拉她手臂,「門口有轎輦吧,我背你出去。」
「不可。」
琬寧忌諱著男女授受不親,躲了一下,可這一挪腳,更是疼的她心直顫,夾雜著暑氣,她頓覺眼前直冒著星星。
眼淚噼里啪啦砸落,晃的沈辭抿緊了唇。
他在戰場上什麼傷都受過,最嚴重的一次被敵軍□□穿過肩頸,養了半個月才撿了一條命回來,可他不覺得有多疼,如今眼前小姑娘疼的直冒眼淚,他卻疼到心坎里。
「我不動你,只扶你在涼亭坐會兒。」
沈辭知曉琬寧心中的顧慮,匆匆道,」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他左臂微屈,橫在胸前,手攥成了拳頭,臉轉向別處,吩咐道,「扶著。」
見他這般君子模樣,琬寧依言,手搭上了他的手臂,蹦跳著走。
他的手臂很有力,琬寧幾乎是將大半個身子的重心都壓上了,她悄悄凝著沈辭的側顏,線條宛若玉雕,脖頸處因用力,露出分明鎖骨,琬寧另一手頓時蒙上了胸前,生怕心跳聲被聽見。
沈辭將她安置坐好,見她捂著胸口,皺眉道,「胸口不舒服?」
琬寧耳根頓時湧上一股熱意,挪開了手,「沒,沒有。」
「別瞎跑。」落下這話,沈辭匆匆朝門外走去。
過不多時,丫鬟寶珠和一個男子走來,男子不是沈辭,兩人後邊跟了一頂四人抬的墨色轎輦。
十綏在亭下台階處行禮,「姑娘,我們哥兒讓您上轎,由小的送您回相府。」
琬寧疑惑,「怎麼不見我林家的轎子?」
「姑娘快請先上轎,剩下的,容寶珠姑娘解釋。」
寶珠快步上了台階,攙扶著琬寧,眼裡全是心疼,「姑娘怎麼就傷了腳呢,奴婢扶您先上去。」
印著「沈」字的墨色轎子就這樣由四人抬出了伯爵府,一路上惹得人側目,議論紛紛。
上轎後,聽了寶珠解釋,琬寧這才反應過來,若抬了她相府的轎子,勢必會傳出她依仗著相府嫡女的身份,在伯爵府恃寵而驕,招搖惹眼。
十綏對外只說沈辭今兒心情好,有些薄醉,這才讓人抬轎進來。
寶珠小心的扶著她的腳抬直,放在自己腿上,滿臉笑,「沈公子對姑娘真的很好,寧可把流言蜚語惹到自己身上,也不毀了您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