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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注意力落在他染血的手臂上。
少年眉骨高聳,手裡緊緊抓著麻繩,試圖用綑紮手法把鮮血止住,然而他傷口太深,血完全止不住,滴滴答答往下淌,流了一路。
他只看了一眼葉嬈,轉身進了自己的帳子。當看到帳子裡被人翻得七零八落的時候,他眼裡閃過一絲凶光,猛然勒緊手臂上的麻繩,大踏步走出來
「誰動了我的東西?」
少年全身肌肉緊繃,高塔似的立在眾人面前,明明是艷陽高照,眾人卻只覺後背發涼,紛紛看向守在嚴景璘身邊那名近侍。
姜肆鷹隼般眼眸盯緊那名近侍,「是你?!」
近侍武功高強,哪會怕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被他問話也沒有否認,「是雜家,又如何?」黃毛小子,毛都沒長齊,還敢跟他叫囂?不自量力。
近侍眼裡閃過一絲輕蔑,顯然不把姜肆看在眼裡。
姜肆看也沒看手裡的傷口,淡淡道:「我,最厭惡別人動我東西。」
他說完這話,整個人像是暴突的獸,伸出拳頭猛然轟向壽公公那張顴骨高凸的臉!
壽公公反應也快,在他轟拳之際,整個人老鷹一般向後橫飛出去,手指如勾,狠狠抓向少年的雙眼。
姜肆輕巧躲過,也餵了他一記勾拳。
他人長得高大,站起來幾乎有兩個壽公公那要高,拳頭更是硬的跟石頭一樣,砸在壽公公身上,頓時把壽公公轟出老遠!
鐘鳴元早就停下問問題,見姜肆兩三招就把壽公公打得倒地不起,眼神驟然發光:「姜肆,你這是什麼武功?這麼厲害!」
姜肆一步一步走到壽公公面前,抬起腳。
空地上忽然竄出幾個黑衣人,一把將壽公公拖離危險地帶。
「咔嚓!」
粗壯樹枝被姜肆一腳踏斷。一截橫飛出去,一截飛速追上壽公公,深深刺入他的腿窩。
壽公公慘叫一聲,全身劇烈顫抖,往前一個踉蹌,跌了個狗吃屎。
靜。
眼看姜肆抬腳,欲踢另半截樹枝,嚴景璘忙喝止:「姜肆,住手!」
壽公公險中逃生,匍匐到嚴景璘腳下,口吐鮮血,咬牙切齒:「殿下,姜肆實在太過分,求殿下替老奴討個公道啊!」
「你閉嘴!」嚴景璘冷冷斥責他。
對上姜肆那雙冰冷至極的眼,他忍不住揉了揉額頭,頭痛道:「姜肆,本皇子待會讓人幫你把營帳收拾乾淨,你先坐在這裡處理一下傷口吧。」
沒想到姜肆理都沒理他,看見屬於自己的那幾張白紙被隨意擱在草地上,他走過去,拿起來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火里。
「姜肆!你這是什麼意思?!」
嚴景璘臉上有些掛不住,黑著臉沉聲質問道,「你難道不打算完成課業了嗎?」
姜肆伸手鬆開臂上的麻繩,修長手指抹掉上面的血跡,眼睛眨也不眨。
「管好你的人。我的事,少管。」
嚴景璘臉色越發黑沉:「你敢違抗本皇子的命令?」
剛才拖走壽公公的那兩名黑衣人分立在他身後,無形中給姜肆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就連葉嬈都忍不住替姜肆捏了把冷汗。
小說中,這兩個黑衣人後來可是男主恢復身份的金手指啊,現在男主跟他們槓上了,豈不是失去了機緣?
她忍著頭皮發麻,站出來道:「姜肆,你的手流了不少血,還是先包紮一下吧。」
姜肆瞥了她一眼,少女翦水瞳含著一汪秋水,盈盈望著他,好似……在替他擔心一樣。
梁玉聽到這邊動靜,也走了過來,她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葉嬈,隨即上前拉住嚴景璘,「璘哥,算了,本來就是壽公公不對,姜肆生氣也是應該的。大家都是雲龍書院的學子,鬧出去被夫子聽到了,印象不好。」
嚴景璘胸膛劇烈起伏几下,盯著姜肆臉,咬牙切齒道:「扶壽公公下去養傷,另外,壽公公擅自闖入學子營帳,罰奉三月!」
壽公公臉色灰敗,由那兩名黑衣人帶下去了。
梁玉來到姜肆面前,擔憂道:「肆哥,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見事情解決,葉嬈鬆了口氣,準備離開。沒想到姜肆忽然看向她:「葉嬈,你……替我包紮。」
葉嬈:「……」
正等著和姜肆單獨相處,培養感情的梁玉,臉瞬間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花~
第7章 【7】
陽光越發灼熱。
姜肆大馬金刀地坐在帳子外,手臂上沾滿斑斑血跡,襯得那條長疤越發猙獰。
他低頭看著半跪在身旁的少女,淺藍罩衫映著白嫩肌膚,像是畫本里冰肌玉骨的小仙女。
有些晃眼。
姜肆下意識動了動。
「別動,待會又流血了。」少女聲音細軟,小手輕輕搭在他胳膊上,制止他亂動。
姜肆瞥一眼手臂上那幾根纖細手指,瑩白玉潤,一看就不是吃過苦頭的閨閣小姐的手。和他這種山野莽夫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剛才怎麼就點了她給自己包紮?
姜肆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張板著,冷冰冰的,看著十分不好相處。
葉嬈小心翼翼在那長長的傷口處撒藥。
氣氛有些冷,她覷了眼面無表情的男主,想起自己抱大腿的計劃,鼓起勇氣問道:「姜肆,你這傷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