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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點明了蘇六郎正在聖人身邊當值,且還提了提舊日兩人曾交好過,還給了晉王個台階下,當真是說得妙。

  可晉王卻是不依不饒,他自花樹上隨手摺了一支開得正好的海棠花,就想遞給蘇九娘。見小娘子不曾接過,還移開了目光,唇角勾起了些,嗅了嗅花枝:「母妃已在倚翠殿候著了,九娘可莫要再推辭了。」

  竟是不肯放過她。

  早先聽聞惠妃邀了蘇九娘入宮,他就想來這麼一招,也算是給惠妃母子三人堵堵心,若是傳到阿耶處就更好了。

  一位小娘子若是惹得兩個皇子動了心思,阿耶總是要思量一二的。

  「殿下莫怪,實是九娘早與我有約在先,不若讓我與九娘同去拜見昭儀娘子如何?」

  從花樹的另一端緩緩行來,王沅福了福身,冷淡的眼神就對上了晉王,她本就是清冷的樣子,這般刻意冷臉,讓晉王也覺得不適。

  尋常所見都是嬌嬌弱弱的小娘子,壽安倒是個與眾不同的,直如天邊懸月,清寒可觀不可親近。

  想來是將要成了蘇九娘的六嫂,少不得來替她脫身,說起來還是要賣樂陽姑母一個面子,晉王心念一轉,就道:「若是母妃得知壽安同去,想必也是歡迎的。」

  這人可真是無恥,王沅心裡暗罵,只想拖延些時間等著蘇六郎趕來,正要開口,就聽得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喲,二兄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兩個小娘子還計較上了。」

  「怎麼著,非得讓人知道你母妃的寢殿裡,燃得是聖人御賜的蘇合香,顯擺一二不成?」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方才王沅過來的轉角,又過來了兩人,面容肖似,神情迥異,正是秦王與楚王兄弟倆。

  這下可好,三位皇位候選人在這聚齊了,這可真是不妙。

  不似楚王恭謹地行禮,秦王只草草一拱手,就踱步到了晉王身前,一伸手就自他手中奪過了那支海棠花,口裡說道:「二兄可莫見怪,這花擱你手上,怕是要浪費了,不若給我,讓我討個小娘子歡心。」

  說著,就把海棠花遞到了蘇九娘面前,見她不接,就順手插她髮髻上。

  花枝沒有刻意取短,插到她頭上還突出半截,很是滑稽,惹得秦王輕笑了聲。

  見到厭惡的異母兄弟倆,晉王的眉心狠狠地跳了跳,尤其是看見楚王還一副誠懇的表情拉住了秦王,又過來給他賠不是拉偏架。

  真是一腔火氣,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一旁的王沅不動聲色地把蘇九娘往一旁扯了扯,開玩笑,皇子們懟起來,最是容易誤傷旁人,可不得避著些。

  這會她倒是希望蘇六郎來得遲些,莫要趟這攤渾水了。

  看秦王這個不饒人的在,就知道大概率是沒事了。

  天不遂人願,沒過多久,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來人正是蘇六郎,他還微微喘著氣,顯而易見是一路小跑過來。

  一過來見著眼前這局勢,倒也樂了,只笑著上前行禮,心知卿卿與九娘皆是無虞。

  眼見大勢已定,晉王心下煩躁,看秦王這模樣,難不成他對蘇九娘也有意,同胞兄弟倆若是看上同一位小娘子,那日後……

  想到著,他也不想耽擱功夫了,而這會身邊隨侍的親信急匆匆地附耳上前說了幾句,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眼見晉王衝著他們冷笑幾聲,滿面春風地離去,王沅心裡一個咯噔,只覺得不妙。

  難不成要出什麼事?

  而這時,一隊禁衛趕到,領頭的還是蘇六郎的舊相識,可他臉上滿是糾結無奈,只一聲令下:「拿下在場的蘇家之人!」

  第44章 夢醒

  拿下蘇家人?

  什麼情況!

  別說蘇六郎和蘇九娘兩個當事人, 連著王沅跟秦王、楚王都愣住了。

  可這是在宮中, 抵抗動武是大過,更何況,能指揮禁衛來拿人,只能是聖人下的令。既然聖人只是下令抓人,就代表兩人的性命暫時是無虞的。

  想明白了這點,蘇六郎就攤手任甲士捆綁, 還笑著開口對昔日的同僚道:「我倒是無礙, 九娘不過是個小娘子,不曾習武, 手無縛雞之力, 可否寬限一二?」

  這倒是好說, 為首的人本就心中愧疚,立刻就答允了這個請求:「蘇小娘子就算了, 只綁了蘇六郎就是。」

  吩咐完了,他面上為難地對著蘇六郎說:「實在是陛下有令,尋舟兄, 請吧。」

  「只是不知, 阿耶是如何下的令, 到底為著何事要綁了蘇家人去?」行事不羈的秦王趕在了王沅前開口詢問道。

  此時王沅袖中的雙手交握在一起, 因為心臟跳動的速度過快,掌心都汗涔涔的,她這會的臉是真的白了,冰白冰白的, 面無血色。

  太陽穴仿佛也在突突地跳,沒有哪一刻能比現在更能認識到這個朝代,帝王一語,可定生死,可篡尊卑。

  即使這個帝王還是這具身體的舅父,史書上的武則天就殺了太平公主的夫婿,薛紹可還是城陽公主的兒子!

  「殿下莫要為難某,某也只接到了命令,還要趕著將他們二人押入詔獄回去復命,這便去了。」

  這位蘇六郎的同僚有些為難,他要是知道什麼緣由,就不至於現在一頭霧水的就來押人了。

  被十幾位甲士簇擁著,雙手綁在身後的蘇六郎自王沅面前過去,還不忘對著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撫,隨即就被推搡了一把,又很快挺直了身杆,昂首闊步地往前走,倒不像是被押解之人,反而是像赴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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