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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了點小心思的蘇六郎突然被問道了玉簪,他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髮簪,也有些莫名。

  只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回應道:「卿卿若是喜歡,我便讓人給你琢一支。」

  凝神回想了一下玉簪的由來,他也來了興致:「這還是舊日自胡商攤位上作賭所得的原石,開了才發現是有如此美玉。」

  「另外半塊想是還在庫房,我回去便讓人尋了出來為卿卿作簪。」

  自己果然猜對了,蘇六郎也真夠迂迴的,想送個同一塊玉石雕琢的簪子給自己就明說,還非得引自己去看。

  自以為猜對了蘇六郎心思的王沅溫和道謝:「那便多謝蘇郎君了。」

  覺得自己又無意間討好了小娘子的蘇六郎有些不甚滿足,此地又無外人,連著婢女們都站到了亭外候著,卿卿怎地還如此客氣。

  難不成是卿卿麵皮薄,不好意思?

  這便需得自己先開了口了,蘇六郎一面拿起銀著為她夾了塊點心,一面溫聲道:「卿卿怎得還喚我蘇郎君,聽起來太過客套。」

  他輕咳一聲,目光閃動,提示了她一下:「家中親友,都是喚我六郎的。」

  稱呼都是小事,就是覺得喊他六郎有些怪怪的。

  王沅其實是有些慶幸的,幸好蘇六郎沒有早生兩年,排行到了六,若排行到了四……

  想想曾經看過的清宮劇,就覺得稱呼里都帶了幽怨,讓王沅的小心肝跟著顫了一下。

  算了算了,她微微抬眼,看著眼中閃爍著期待的郎君,慢慢地喚道:「六郎。」

  隨後就果不其然地看見眼前人咧開了嘴,甚至還露出玉白門齒,為了掩飾自己的欣喜若狂,還故作鎮定地揮了揮手。

  啪嚓,斜後側插了玉蘭與雜七雜八野草花的花瓶,就碎了一地,很是凌亂。

  這下,蘇六郎直接愣住了。

  方才,他就是看著阿沅擺弄了半晌,才插出這麼一瓶的,結果被自己的袖角卷到,就化為烏有了。

  他臉上的笑容也都僵住,有些遲疑地轉過了頭,對上了王沅低垂著的,沒什麼波動的眉眼。

  雖說阿沅平素也是冷冷清清的,可他分明就覺得阿沅此時定是生氣了。

  分明是吹面不寒的初春,蘇六郎卻覺得額角仿佛真有了汗珠滾過,薄唇張了張,嗓音艱澀:「阿沅……」

  正在琢磨著,桌上這碟粉色點心上的玉蘭花瓣到底是不是今早新炸好的,王沅就捕捉到了蘇六郎的緊張。

  她對這瓶插花沒什麼想法,大致與原來時代買了十字繡,繡完就扔一邊的人心態相似,重要的反而是個過程。

  更何況這瓶花顯然是帶不回去的,碎了也便碎了,讓婢女收拾起來碎片免得傷人便好。

  所以她此時很是不以為意,正要說無事,莫要在意時,就見眼前的人像是回了過神,小心翼翼地問道:「卿卿,我帶你再去採花可好,附近便有一片玉蘭,這些野花更是到處都有……」

  「到時候我陪卿卿再插一瓶,可好?」

  出去走走?

  這倒也不錯,春日踏青,本就是放鬆遊樂之事,便是王沅再是鹹魚,苟了一冬也覺得不耐,如今這提議很是不錯。

  總比一直在這亭中呆坐有趣,再好看的景,看了許久也有些無趣,尤其是她還不得不一直跪坐著,實在是雙腿不適。

  見王沅眉梢微微一動,就頷首答允,蘇六郎的唇角便是一彎,卿卿答允了,方才所為,想來是能補救了的。

  等王沅略嘗了嘗端上的點心小食,兩人就一同離開,蘇六郎放慢了速度,刻意等著王沅與他並肩而行。

  待到他們走遠,都不曉得,不久前有人正要來尋他們二人,見兩人在亭中獨處,還未打擾便離開了。

  來尋他們兩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盧嫻與柳箐。

  往日上巳,王沅總還會去她們兩家的宴席上去露個面,今年倒好,左等右等不見。

  最後還是柳箐斷言,定是讓蘇六郎截了胡去。

  隨後,又在各府娘子的小宴上竄席時見著了蘇九娘,盧嫻自來熟地上前搭了搭話,才確定了消息。

  好不容易從宴會上脫了身,念著許久未見,兩人便趕來想與阿沅說幾句話,照個面。

  這兩人尋來時,正趕上婢女抬了几案過去,而盧嫻正要讓人通傳一聲時,就被柳箐攔住了。

  她順著柳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得蘇六郎接過几案,刻意舉高了一些,才安放下去。

  亭中,郎君俊秀,小娘子貌美,一深一淺的綠衣,分明一對璧人。

  隨後,柳箐就扯著她離去,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待到走遠了些,她才回過神:「阿箐扯我做甚,可還未與阿沅說上話呢。」

  柳箐這才鬆了手,一臉似笑非笑,語氣還是溫和的:「阿嫻方才可見著,那蘇六郎在做什麼?」

  「不就是舉了舉桌案……」

  盧嫻忽然明白了過來,她笑出了聲:「原來是這等心思啊。」

  她挑了挑眉,接著笑著說:「便是這般迫不及待與阿沅舉案齊眉麼。」

  「如今,倒是這孟光先接了這梁鴻案了。」柳箐故意反著說道,很有幾分調笑之意。

  舉案齊眉說的是漢時故事,道是有恩愛夫妻,妻子孟光每每向丈夫梁鴻獻上飯食,都會舉著食案到齊眉高處,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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