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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昏約的小娘子與其他郎君有私情,他不過多一個風流之名,可這就是把王沅的名聲往地上踩了。

  見他不願承認,郭五娘意欲激他,口不擇言道:「莫非郎君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另嫁他人?」

  這話有意思,蘇六郎肅起了面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才叫郭五娘想起眼前的郎君,出自蘇家,在邊關歷練過幾年,還是正兒八經的武將出身。

  她有些怯弱地後退了幾步,惹得蘇六郎眼中閃過一絲嫌棄。

  他一邊繞過郭五娘離開,一邊說道:「某便是心儀壽安郡主,也會大大方方地去求娶,與那顧二郎當面相爭。」

  清朗的男聲傳到了郭五娘耳中:「可不會像小娘子這般,盡使些宵小手段,丟了自己的顏面。」

  這話直叫郭五娘心中憤憤,她扯著才換的絲帕,心裡恨恨道:等壽安郡主嫁給了顧郎,且看你到哪裡哭去。

  而往楓林外走去的蘇六郎其實並沒有自己說的那般灑脫,他拈了片楓葉,漫不經心地沿著葉脈撕開。

  心裡愁著:阿沅說要去退親,什麼時候退呢……也不知道順不順利,他要不要去幫忙呢……

  真想早日去求娶,駕著牛車把她迎回蘇府。

  不規則形狀的楓葉碎片,鮮紅似血,在蒼青的石板上落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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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自從顧府回來後不久,洛京城的季候很快就變了。

  這天氣一冷,王沅就更不想出門了,便讓人從庫房裡取來了些上好的皮子,給她縫了個毛毯。

  鋪在了她最愛的貴妃榻上,很厚重,也很暖和。

  便是一般官員也不捨得做件皮毛大氅,也只有她能這般糟蹋了,傳出去,肯定都說壽安郡主果真是驕奢淫逸。

  成日裡窩在榻上,聽著外面悽厲的風聲,她裹緊了毛毯,上面被阿顏用百和香熏得香噴噴的。

  除了每日必須與老夫人一同進朝食之外,另外兩餐都直接是在榻上進的。

  因著不出門,連鞋襪都不穿了,每每讓阿顏急著過來扯毯子,怕那如玉筍般的雙足外露,讓她著了涼。

  王沅甚至還讓人弄了個長毛雪白的奶貓來,算是應了曾經讀過的一句詩: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這日王沅正在榻上用午食,就見阿顏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個精緻的木盒來。

  阿顏將木盒放置在榻邊小案上,打了開,笑道:「這是柳家娘子今日給郡主送來的。」

  她語調收尾時打了個彎,聽起來有些俏皮,分明是知道這有人借柳箐之名送來的。

  王沅看看這一盒子精巧吃食,分門別類擺放好,還冒著熱氣。

  只因這盒子另有蹊蹺,下層隔間裡,放著炭火,這也就是大昭的保溫飯盒了,她之前也未曾見過,聽聞在邊關很是盛行。

  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吃食,在盒子中心空格里的那疊絲帕。

  阿顏瞧著她的面色,很快就把那疊好的絲帕取出,遞了過來。

  「郡主趕緊看看,這蘇六郎今日又說了什麼趣事。」

  她看上去比王沅還要期待。

  也是,不能出門有些無聊,就等著這每日都有的故事會了。

  「待我用完午食再看。」

  今日的酸筍雞皮湯很是可口開胃,她就著這湯,吃了塊木盒中的透花糍,看得阿顏唇角都在抽搐。

  「郡主,尋常人家不過一日二食,您中午加餐也就罷了。再不克制,婢子看,很快就要為您做新衣了。」

  阿顏小聲抱怨道:「蘇家郎君也不知道打哪知道的,天天一到午時就送來這些。」

  聽了這話,王沅微微抬首,認真道:「阿顏,近幾月來,我的腰身尺寸可是長了?」

  一句話就堵住了貼身婢女的叨叨。

  擁有完全吃不胖的體質,為什麼還要戒掉午餐,再說她吃的也不多啊。

  看了看木盒裡玲瓏剔透,捏成楓葉模樣的透花糍,王沅忍不住又夾了一枚,豆沙里裹了桂花蜜,很是香甜。

  待到婢女們把食案收了下去,王沅懶洋洋地癱回了榻上。

  阿然簡直要看不下去她這副慵懶的模樣,也是為她著想:「郡主已有數十日未出府了,便是不出門,去後院裡轉轉也是好的。」

  去後院?那豈不是可能撞見蒔花弄草的王元娘。

  要知道最近王沅去給老夫人請安時,總能看見王元娘微笑時掃過來眼神,滿含深意。

  只可惜她掃的是王沅,每次都跟沒看見一樣。

  何必還要去後院和她偶遇,所以還是免了吧。

  手上摸到了什麼柔軟的絲織品,王沅輕輕地抽了出來,才發現是蘇六郎每日必附帶的書信。

  虧得他每日尋覓些各個坊里出了名的吃食,再裝盒打包,託了柳箐的名義送來。

  方才阿顏還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加餐,想來定然是柳箐告訴他的。

  這個好友如今已是能勝任紅娘一職,天天想著牽線搭橋,把她和蘇六郎湊作一對。

  見她終於又拿起了絲帕,阿顏笑著湊了過來,口中道:「今日蘇六郎可曾說些什麼新鮮事。」這是巴巴地等著聽故事呢。

  王沅展開了絲帕,就看見了新些時日已經很是熟悉的字跡,看上去竟有些隸書的沉穩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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