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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喜歡月季
王沅也不是天天出門逛的,她堅持認為在屋裡宅著也是一直幸福,而且這種幸福並不亞於買買買。
所以那日從東市歸來後,她又一連在府中宅了好幾天。
這讓埋伏在王府附近,蹲著等偶遇的某位蘇家郎君很是挫敗。
他想起了以前聽說書人說過的,種種有緣無分結局悲傷的故事,心疼地抱住了自己。
然而每天聽曲看話本,保養加美容,過得美滋滋的王沅自然是不知道他這號人的存在的。
然而生活總是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就想炸個雷。
在聽說她的便宜未婚夫終於回來還上門拜訪的時候,王沅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阿顏看了看她,輕聲詢問道:「郡主,婢子伺候您梳妝?」
王沅撫了撫心口,感覺有點悶悶的,難不成是原主留下的殘念?
這等子薄情客,還念著作什麼,她有些不屑的想到,還不如好好地出口氣來得爽快。
「去把前些時日做的藕色襦裙取來。」王沅輕聲吩咐道。
阿顏眉宇間滿是愁緒,一邊將這昂貴的緙絲裙取出,一邊擔心著:郡主還是對顧郎君很上心,可是那顧郎君……
王沅注意到婢女的神色,覺得有些好笑,難得道:「莫要擔心,歡喜顧郎君的壽安郡主已經不在了。」
她說可不就是實話嗎,那個歡喜顧郎君的原身早就在病中離去。
即使在當時喜歡顧郎君的就是她本人,可能現在也要變身鈕祜祿王沅了。
有婢女動作輕柔地為她挽發上妝,王沅挑揀起妝檯上的胭脂口脂,開口道:「便用這套。」
卻是挑了偏玫色調的一套,若是普通小娘子用這種色調,多是顯得村氣。
可王沅生得白,還是冷白,什麼顏色都能扛得住,還能襯得她越發清艷,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顏任性。
「郡主?」
阿顏詢問她今日戴哪副頭面。
王沅突然改了主意,原本她還想選那套白玉的,但是好像沒有這套氣勢奪人:「嵌紅寶的。」
阿顏給她簪上了步搖,才讚嘆道:「郡主這樣,也很是氣派。」
王沅面不改色,紅寶金步搖配藕粉,可不就是溫婉中透著華貴逼人嗎。
她滿意了,便在婢女的簇擁下出了門。
一進正堂,就被眼前的美貌郎君閃了眼,可以說比她原先在電視上看見的明星也不差什麼,氣質卻是更好。
王沅心想,怪不得看見原身留下的手札里,記了那麼多對嫁給顧二郎的期盼。
若不是她心有成見,怕也是被這高顏值擊中了。
那位面如冠玉的郎君看她,起身對她施了個禮:「郡主安好。」
王沅頷首,也沒還禮:「顧郎君,許久不見。」
哪裡不太對,這郎君好似眼神有些熱切?
堂上的老夫人有些不悅:「二娘,在家中,便勿要以郡主自居。」
王沅都被這老夫人整笑了,她面上不顯,眼中甚至還有了真情實意的疑惑:「兒本就是郡主,何謂自居?」
阿顏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只覺得自家郡主這話真是太對了。
一旁的王元娘有些尷尬,依舊柔聲喚了她的小名:「阿芷,大母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長姐還是給點面子吧,王沅就沒接話,自顧自的尋了坐席坐下,恰好是在顧郎君的斜對面。
顧逸此時才從失而復得的心情中醒來。
他見王沅並未如以前一般跪坐到他身側,只覺得心裡一澀。
他的阿芷一定是怨恨他了,怨恨他一聲不吭地就出了京,只怪他回來的太遲了。
顧逸用餘光貪婪地打量著斜對面的小娘子,對比著她和夢中所見的阿芷,只覺得如今竟是比前世的她還要令人驚艷。
只不過他的阿芷從來都穿著素淡雅致,只因著他喜歡。可是如今這打扮?
他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了開,只要阿芷還活著便好,以後他會教她。
他開了口,聲線清潤:「如璋此行遊歷數年,未能常來探望老夫人,是晚輩的不是,日後定然常來問候。」
顧家二郎顧逸,字如璋。
老夫人很是喜歡他:「二郎以學業為重,少年人自當如此。」
王沅眼皮一跳,什麼個意思,又想吃回頭草了?
「阿芷,是我的不是,應當早些回來的。」
顧二郎接著就轉向了她,真誠說道,甚至還起身向她深深一揖。
「大母方才已言道,學業為重,兒並未多想。」
王沅搪塞道,毫無波動甚至有點煩,儘管顧二郎生得好,她也很嫌棄他。
如果顧二郎一直愛答不理,她就能想法子退了這門親事,還能護著自己的好名聲。
如今他回心轉意,這可如何是好,沒人背鍋了……
王沅一點也不關心他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不浪費心思在無關人等身上,是一條鹹魚的基本美德。
沉默是此時的康橋。
被王沅噎了回來,顧二郎對她這模樣很不適應:難得不應該淚光楚楚滿目含情地表示自己不在意,一直在等他嗎?
如果王沅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送他兩字:呵呵。
「顧郎君此去,可有什麼有趣的見聞麼?」
王元娘打了個圓場,她笑得溫婉,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