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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件事,都怪兒臣吧,是兒臣沒羞沒臊帶著表妹去逛青樓,還沒能攔得住表弟對黃御史動手,都是兒臣的過錯,父皇您想怎麼罰兒臣,兒臣都認了……」

  趙奕憋著臉,掀袍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

  翟似錦聽他咬字極重的語氣,心裡愧疚得要命,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把埋土給自己立個碑。

  誒,可憐的皇兄。

  殿裡氣氛沉凝,長寧帝正要繼續訓斥趙奕,劉公公去而復返,將蕭皇后帶了進來,「陛下,這……皇后娘娘要進來,奴才攔不住……」

  長寧帝剛涌到嘴邊的罵話堪堪繞了個彎,悉數回了肚裡,他垂眸嘆了口氣,似隨意問了蕭皇后一句,「你來做什麼?」

  蕭皇后今日素衣釵環,儼然是為負荊請罪而來,一進殿就陪趙奕一同跪下,朝皇帝磕頭請罪道:「是臣妾管教無方,蕭家更是家門不幸,教出蕭琮那樣的孩子,陛下要罰就罰臣妾一人吧。」

  翟似錦和陳熠見狀也先後朝長寧帝跪下。

  蕭皇后是一國之母,罰她是不可能的,罰她就是動搖儲君根基,朝中大臣也會有所不滿。

  長寧帝老謀深算的眸子落在趙奕和翟似錦兩人身上,「你們這是算準了朕不敢罰你們。」

  趙奕和翟似錦誰都沒說話。

  蕭皇后低眉恭順,聲音清亮不卑不亢,「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奕兒帶人在青樓鬧事打架鬧事,又敗壞了似錦的閨譽,還請陛下重罰,叫他往後長長記性。」

  翟似錦這時候插了句嘴,「舅舅連我也一起罰吧,去青樓是我自己的意願,是我胡鬧了,與皇兄無關。但那黃御史他持刀傷人,舅舅也不能輕饒了去。」

  昨夜他們離開醉仙居時,早早就串好了口供。

  甭管長寧帝今日如何怪罪他們,持刀傷人的罪名一定要給黃御史扣上。尤其要說,是他與蕭琮爭奪花魁起了爭執,所以才會惱羞成怒,想要一刀取了蕭琮性命。

  長寧帝捏了捏眉心,煩躁得很,扭頭問劉公公道:「太醫院那邊怎麼說?」

  劉公公忙不迭回道:「太醫院派人去蕭家瞧了,說幸虧是蕭公子命大,那一刀險險地偏過心臟,加之昨夜大夫又處理得及時,才沒鬧出人命來。」

  長寧帝又問,「黃御史呢?」

  劉公公道:「他啊,就是身上劃了道小口子,太醫連看都沒給他看,留下一瓶傷藥就回來了。」

  長寧帝:「……」

  到底是親疏有別,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御史就對自己的兒子和侄子怎麼著。

  即便兩邊口供不一,但蕭琮確實是險些喪命,他是蕭家千嬌萬寵的獨苗苗,蕭家倘若要追究黃御史的麻煩,那口供內容只能是黃御史先動手行兇。

  倘若反過來,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御史去傷了蕭家老臣的心。

  所以孰輕孰重,已經很明了了。

  長寧帝這樣想著,心裡的怒火頓時消褪了不少,擺手準備喚他們起身,殿外有人跑進來稟告,「外邊蕭尚書求見。」

  長寧帝眸光黯了幾分,「宣。」

  劉公公親自出去將蕭尚書請進來。

  蕭尚書進到殿中,想也不想就跟蕭皇后聯袂跪下,「犬子闖下大禍,陛下當罰則罰,但臣也要狀告左都御史持刀行兇,險害犬子喪命。」

  長寧帝一默。

  眾人也沉默許久。

  翟似錦抬眸看了眼長寧帝,又飛快低下頭,實在跪得太久,她背脊酸軟極了,雙腿也麻得厲害。

  但長寧帝只要不發話,他們就得繼續跪著。

  也不知過了許久,長寧帝開口沉沉道:「皇后和蕭尚書留下,其他的人都出去。」

  翟似錦略遲疑著,膝蓋疼痛,她雙手撐在地上緩緩站起來時,趙奕順手扶了她一把。

  「謝謝皇兄。」

  趙奕笑了笑,「跟孤還客氣什麼。」

  他不知道翟似錦和陳熠在謀劃什麼,如今被牽連進來,只當是個意外,倒也笑得沒心沒肺,只當這件事情過去了。

  翟似錦忍著心虛,將他的關心受下。

  長寧帝視線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忽然冷哼了聲,道:「似錦你在外面候著,等會兒朕還要跟你慢慢算帳。」

  翟似錦身子僵住,緊張得喉口有些發癢,全然不明白長寧帝突然這樣吩咐她的用意。

  但眼下只能順著長寧帝的意思。

  翟似錦點了點,先隨趙奕退出太極殿,在殿外不遠處的涼亭里坐下等著。

  趙奕望著太極殿緊閉的殿門,對這件事忽然琢磨出了一些味兒來,「似錦,今日造成這般的罪魁禍首,該是陳熠吧?」

  要不是他把翟似錦一個姑娘家三番幾次帶到醉仙居去,昨夜能出那樣的事?

  即便蕭琮的事情攔不住,那也不至於把這件事情鬧到長寧帝面前,其中還有個翟似錦參與。翟似錦是長寧帝最疼愛的侄女,她出現在青樓壞了名聲,長寧帝肯定是要氣壞了的。

  不然這件事至多只是他們男人間的小事。

  翟似錦見他終於反應了過來,雖然曉得他是無辜的,但也不好跟他說實情,只得心底嘆了一口氣,面上揚起嘴角輕笑了下,道:「皇兄放心吧,此事有舅母和蕭家人出手,黃御史他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趙奕稍一頓,亦是忍不住發笑,「那是自然的,蕭家別的不說,就是護短。蕭琮差點去鬼門關走一遭,蕭家是不會放過黃御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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