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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宜樂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最近跟表姐住在宮外可乖了,要不是隔壁正在為姨娘發喪,我還想繼續住下去呢。」

  蕭皇后輕擰眉頭,語氣不悅道:「什么姨娘不姨娘的,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你在外面野著說幾句就算了,斷不可叫你父皇聽見。」

  長寧帝極其厭惡翟家,也厭惡翟家那個姓康的姨娘。

  趙宜樂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正想插科打諢說些別的把話題帶過去,女官連珠就匆匆進來,湊到蕭皇后跟前低聲說了什麼。

  蕭皇后臉上微微變色。

  趙宜樂問,「母后,發生什麼事了麼?」

  蕭皇后輕闔雙眼,搖了搖頭,「張貴妃讓我替她去太極殿走一遭。」

  翟似錦捧著熱茶,指尖點在杯沿上,抬眸望向蕭皇后微頓的臉色,「貴妃娘娘有事兒要求舅舅,就該自己去,求到舅母頭上算什麼?」

  她以前只當張貴妃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但自從張貴妃坑了她和趙宜樂一把,她對張貴妃的印象便極差了。

  蕭皇后沉吟著起身,周圍的宮女立即上前幫她提著逶迤的鳳袍,準備好儀駕,去太極殿給長寧帝請安。

  翟似錦鬆開茶杯,亦是打算離開景陽宮,再去別處逛逛。

  趙宜樂卻拉住連珠,詢問她剛才對蕭皇后說了什麼。

  連珠向來磨不過趙宜樂的招數,三言兩語就敗下陣來,老實交代了,「剛才貴妃娘娘派人過來說,昨夜廷尉署突然走水,被燒掉大半的檔案卷宗。剛巧昨夜值守的是晉陽侯的二公子,檔案卷宗被毀,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貴妃娘娘唯恐陛下會遷怒晉陽侯府,所以就央求咱們皇后娘娘先去找陛下求個情,怕事情鬧得太大。」

  趙宜樂對這種曲曲繞繞的事情不感興趣,她只對可能會成為未來姐夫的廷尉監有點關心態度,「那陳廷尉呢,廷尉署走水,他身為廷尉監,父皇會不會也遷怒於他啊。」

  連珠嘆氣道:「帝心難測,誰知道呢。」

  趙宜樂轉頭看向尚還坐在椅子裡的翟似錦,有些著急道:「表姐,這怎麼辦?」

  她是比翟似錦要著急的。

  但翟似錦面上雖看著平靜,心底卻捏了把汗,再次問連珠,「廷尉署里存放的卷宗當真被燒了?」

  連珠點頭,「聽說火勢兇猛,底下的人救不及,燒掉大半。」

  翟似錦霍然起身,往景陽宮外走去。

  趙宜樂叫都沒叫住她。

  翟似錦出了景陽宮,站在宮牆下發怔許久,低聲喃喃道:「燕燕,這巧合是不是太巧了?」

  燕燕伺候在身側,聽到她的問話,也自然曉得她問的是什麼意思,「照理說,郡主您昨日剛去廷尉署查找了卷宗,還沒什麼眉目,後腳廷尉署晚上就走水了,確實可疑。」

  燕燕不知她查陳年卷宗的具體緣由,說的話更有可信度。

  翟似錦稀里糊塗莫名犯愁,一路出宮,馬車行至長街轉角,再往前繞兩條街就該到杏花胡同了,她躊躇著讓車夫停在街尾,想了很久,終是原路回了郡主府。

  她回房關起門來,將卷宗翻看,仔仔細細看著結尾兩行字,牽連甚廣,滿門抄斬。

  如今的大寧朝,在長寧帝的治理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朝廷官員們也各司其職,偶有作奸犯科者,按律流放或是處斬,並不牽連家人。

  但長寧元年那時,聽說朝政混亂,佞臣當道,長寧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皇位坐穩,靠的是鐵血手腕,以及經手過的累累白骨。

  那是真的白骨成山……

  別看長寧帝近些年隨和溫敦得不像話,但朝中年長些的官員,對他無不畏懼臣服。

  這也是長寧帝對翟似錦說過的,陳熠的殺伐果決跟他有幾分相似。坐上皇位的人,能有幾個手段軟和的?

  大相國寺的綁架,讓她看清楚了一些事情,醉仙居時陸三的行徑,也應證了一些事情。

  如今還差一道鐵證。

  酉時夜色已然漆黑,翟似錦喚來燕燕,換了身素裳,乘著馬車趁夜出府,朝陳熠家中駛去。

  掠過翟府門前時,車簾掀起一角,翟似錦看見了府前高掛的白綢和白紙燈籠,將整座府邸籠罩在一片慘白里。

  也不知當年她母親過世,翟致遠是否表現得如這般悲傷,給她安排這麼大的排場。

  馬車到達陳府,翟似錦下車親自叩門。

  門子不在,開門的依舊是陳慈,他嘴裡叼著一根孩童吃的麥芽糖,有些孩子氣地趕她們離開,「找我哥麼?他不在,你們走吧。」

  陳府前掛著一排紅燈籠,夜裡光亮朦朧,翟似錦看不真切,隔著門側看,覺得陳慈的長相還真跟陳熠有點相似。

  白日裡陳慈像個孩子,陳熠面相陰鷙,兩人的氣質大相逕庭。

  翟似錦神差鬼使就問出了口,「你當真是陳熠的弟弟?」

  陳慈稀奇古怪看了她一眼,把麥芽糖從嘴裡拿出來,嘴巴叭叭道:「我不是他弟弟,難道你是他妹妹?趕緊走啊,都說了他不在。」

  翟似錦:「……?」

  燕燕看得捉急,幫忙問道:「二公子,我家郡主的意思是,她有急事要找陳廷尉,急事,很急很急的事,你懂嗎?然後你如果是他弟弟的話,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陳慈起先聽見前半段,下意識配合地點點頭,聽到後半段,他眉眼便皺成了一團,看著手裡吃了一半的麥芽糖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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