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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湛見過兩位王爺,王妃,公主安好。」
平涼王看了看,隨後擺了擺手:「國師免禮。」
此刻,平涼王沒有再給淮王兄妹行禮,他乃當今天子的胞弟,太后嫡子。在這樣的場合自然是不用紆尊降貴。
反而淮王有些憤憤隨意攏了攏手便道:「皇弟早啊。」
茗翎公主沒有出聲,只是微微俯了俯身,全當是行禮了。
賀清之神情淡淡地瞧著這一幕。
唐晚泠挽著平涼王妃,看起來王妃對其也是十分滿意。
在王妃的協同下,唐晚泠也走上前,端莊賢淑地對淮王兄妹行禮。
「泠兒見過二伯父,七姑姑。」
唐晚泠那麼說,淮王頓時眉峰緊皺,忍不住看向身邊的胞妹。
賀清之反而不急,視線抬起,落在茗翎公主的臉上,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應。
茗翎公主假模假樣明知故問道:「這位是?」
「皇姐有所不知,王爺近日收養了泠兒,太后與婉如都甚為歡喜。」平陵王妃輕輕地將雙手搭在唐晚泠的肩頭。
神情溫婉,看著唐晚泠的模樣眼內都是寵溺。
「母妃。」唐晚泠垂下頭似一般女兒對母親撒嬌一樣,微微轉過身,將頭側在平涼王妃的頸側。
實則透過平涼王妃的肩頭,看得都是賀清之的神情。
賀清之感受到唐晚泠的神情,便微微仰起頭,唇角的笑容更為燦爛了。
「既然已是王府小姐,那皇弟和弟妹當好好教導一番皇家的禮儀,這不知情的還以為宮門大院怎得養出了市井小民?」
茗翎公主聲音不大,但任誰都聽得出蘊含著怒氣。
平涼王妃反倒不氣,笑容依舊,她伸出手,輕輕撫著唐晚泠的後背,隨後才看向茗翎公主道:「皇姐有所不知,泠兒命苦的很,生母不教,養母慘遭殺害,漂泊多年如今才有了一個家。」
唐晚泠心頭動容,厲聲責難自己的是親生母親。
而出言維護的竟然是毫無血緣之人,她轉過身,眼圈微紅又對茗翎公主俯身行禮道:「七姑姑有所不知,泠兒隨為王府小姐,可畢竟出身卑微,尚未冊封又怎能算真正的皇家之人,泠兒沒有資格,卻又不能不行禮。」
淮王聽到這裡,頓時就火了!
心想著,你身份低位,就拉低我們的身份?
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被自己的胞妹看了一眼,於是只能轉過頭眼不見為淨。
到此刻,賀清之才輕咳的一聲,接著緩緩地說道:「臣以為,泠兒小姐所言甚是,倘若她不行禮,那便是藐視皇權,但若是稱公主為皇姑母,那又是自抬身家,畢竟這是皇室子弟才有的特權。」
茗翎公主忍不住去看那坐著的男子。
他一襲青衫,一頭華發,可說話之間氣息平穩,根本看不出行將就木的樣子,著實令她有些意外。
這書中男主怎麼可能好了?
這本小說不是一個BE嗎?
男主早晚都會死的。
現在這個情形發展的作為一個同名同姓的穿書女,趙嫻玥此刻內心波瀾壯闊……
腦子轉了無數圈,難道是因為自己穿書了,所以劇情都不同了?
可她穿書都已經十六年了,從十五歲的少女成了現在三十一歲的婦人,本以為終有一日熬到男主死了,女主外嫁,自己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可,眼下她再放棄,再慢慢等熬死男主,還來得及嗎?
賀清之絲毫不懼,他能看出眼前這個「茗翎公主」心中可謂百轉千回,她在想什麼?
她究竟來自何方?
「皇姐,母后壽宴即將開始了,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了。」平涼王適時出聲,化解了僵局。
淮王一聽,頓時甩袖就走。
唐晚泠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去看賀清之。
也不知道賀清之在想什麼,似乎有點出神了。
因為她的親生母親嗎?
一干人等都走遠了,賀清之才抬了抬手,朱樺立刻俯下身,賀清之便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朱樺立刻點了點頭。
一進宮門,立刻就感受到喜慶的氛圍。
宮中處處張燈結彩,為得都是太后的六十大壽。
當賀清之被抬進了承明殿,大殿之內的人頓時都看了過來,原本歡聲笑語的氛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偶爾有人竊竊私語。
由於相較於一般人的速度,賀清之是慢了不少,所以此刻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顯貴都已經入座了。
眼下也只有茗翎公主左側的座位還是空著。
這個座位的對面,恰好是龔丞相。
皇家設宴,恭賀太后大壽,那皇室成員的位置顯然是在大臣之前,即便賀清之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卻還是要屈居公主之後。
這就讓不少皇室成員的眼中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神情。
更何況,清湛公子半身癱瘓,而所有的座位皆是矮機,眾人都是席地而坐。這也就意味著,清湛公子要入座,就必須下輪椅,眾目睽睽之下,這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鞭撻。
唐晚泠已經入座,恰好在平涼王妃的身邊。
她正憂心地看著賀清之。
就在這時,大殿之上的內侍忽然高呼:「皇上駕到。」
眾人立刻高呼萬歲,紛紛下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