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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與平涼王商討之際,便已知昭仁皇帝該是猜測到了自己與國師之間的關係。
故此,賀清之真假參半道:「陛下,臣師承已故大國師蘇勒大人,得其傾囊相授,故此才有自信,堪當大任。」
賀清之那麼一說,朝堂之上又是一陣議論之聲。
胡太尉皺著眉,沒想到清湛公子竟然如此坦白,他真的是蘇勒的徒弟。據聞蘇勒乃是驍月族後裔,就不知驍月族的秘寶是不是在清湛公子的身上了。
「口說無憑,清湛公子有何憑證。」胡太尉依舊沒有稱呼賀清之為國師。
賀清之唇角含笑,緩緩打開手中的摺扇,而後才道:「不知諸位大人可知,先師最擅長的是什麼?」
不等有人回答,胡太尉便開口道:「先國師允文允武,協助先皇□□定國,更輔佐陛下穩固江山,為天下子民帶來福祉,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賀清之抬眼看了看胡贊並不答話。
昭仁皇帝想了想才道:「蘇勒國師能知過去未來,擅觀星占卜,朕說的對嗎?」
賀清之抱拳道:「陛下聖明。」
見清湛公子的模樣,昭仁皇帝頓時就樂了,當初他想拉攏清湛公子,就是為了他這份能為,好幫自己趨吉避禍,甚至能尋得長生之法。
「聽國師之言,可是有什麼金玉良言,要對陛下說的?」龔丞相說著,看了看胡太尉,此人向來與他作對,如今他幫了清湛公子,所謂禮尚往來,至少他們暫時不至於交惡。
賀清之對龔丞相微微頷首,而後才道:「昨夜,臣夜觀星象,測得一駭人聽聞的真相,臣心中惶恐,故此一早便急急入宮。」
「駭人聽聞?」昭仁皇帝沉思了片刻,昨夜平涼王的人回宮稟報,並未提及什麼異常的事情,莫非是什麼皇家秘聞?
「趙璟瑄,朝堂之上,你這般妖言惑眾,是何居心!」胡太尉立刻就忍不住,厲聲呵斥。
「胡大人,清湛官拜國師之位,除了陛下,何人敢對清湛如此不敬!」賀清之話語剛落,眼神頓時就變了,渾身散發出凜冽之意。
胡贊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渾身一顫,從腳趾一直麻到胸口,就連喉頭都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樣,發不出聲。
此刻,他身邊有一紅色朝服的大人試圖拽一拽他的袖子,卻沒想到,胡贊的身體頓時就癱軟了下來。
「胡贊,你成何體統!」昭仁皇帝頓時大怒。
剛出手的朝臣立刻跪了下來:「陛下,與臣無關啊,臣不曾碰到太尉大人!」
「來人,把胡贊拉下去。」
胡太尉就那麼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走,而那清湛公子的臉上卻依舊帶著微微的笑意,仿若春日的梨花一般,清雅高潔。
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這個魔鬼!
胡贊心中駭然,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這個道理。
作為茗翎公主一方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有什麼大計,可如今卻讓清湛公子先發制人,那他們就處於被動挨打的局勢。
看來,茗翎公主兄妹至今未曾入京,便是清湛公子暗中阻擾了。
趙璟瑄會說什麼?
會說茗翎公主意圖造反嗎?
昭仁皇帝會知道,淮王有奪位之意嗎?
胡贊心中忐忑不已。
可此刻的朝堂之上,賀清之卻並沒有那麼說。
龔丞相走了幾步,站在賀清之的身側,而後才道:「國師大人,不知是何駭人聽聞的真相?」
賀清之此刻,神色逐漸沉了下來,似乎有著難掩的悲傷。
昭仁皇帝一看,頓時有些不解了。
小德子則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璟瑄,有話直說。」
賀清之閉了閉眼,接著才道:「陛下不如隨臣去御花園一趟。」
昭仁皇帝不解,小德子又點了點頭。
於是,一眾二品以上的大員便跟隨皇帝浩浩蕩蕩去往御花園。
此刻,顧九見賀清之完好無損的出來,心中大石才落地。
可一看賀清之面色蒼白,額間瑩瑩地汗水,顧九便知,他的身子已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僅顧九擔憂,就算是「大都督」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
他的手握緊了輪椅把手,卻什麼都不能說。
下了台階,賀清之便有些撐不住,他猛然間咳了數聲,卻依舊不讓朱樺接近,只是自行按住了胸口。
「公子……」朱樺心急,眼中含淚。
賀清之搖了搖頭道:「無妨,不用擔心。」
昭仁皇帝看了看,身邊的小德子又悄悄說了幾句,之後昭仁皇帝抬了抬手。
小德子頓時便揚聲道:「國師大人身子孱弱,陛下特賜貼身隨行。」
賀清之抬起頭,就見李德走了過來,對朱樺說道:「去替你家大人取薄毯來。」
朱樺立刻上了停在遠處的馬車,取來薄毯小心翼翼替賀清之蓋上。
顧九緊了緊拳頭,看著一行人遠去。
好在,朱樺還在賀清之身邊,好在還有「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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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一眾大臣也不敢多話,心中一直猜測,清湛公子此舉究竟是何意圖。
特別是龔大人,他雖然是贊成了清湛公子封為國師,但心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這清湛公子實在太令人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