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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攬住唐晚泠,賀清之心頭充斥著滿滿的愛。
對唐晚泠來說,他們相識不過數日,有此發展已是難得。
再多的,待他醒來之日,再慢慢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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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泠醒來之時,心中都涌動著陣陣暖流,說出了那句喜歡,她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忐忑了,她也堅信,賀清之一定會醒來。
看著眼前沉睡的賀清之,唐晚泠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眉間。
那片流動的金光已然消失了。
他該是很累了吧,唐晚泠小心翼翼地將賀清之的手放入被褥中。
一抬頭,她發現窗欞外的天色已經全黑了,院子裡隱隱約約能瞧見燈火,零星有人走過,應該是別院明面上的護衛。
沒想到她只是進入賀清之的意識之境,現實便過了半日了。
「咯吱」房門被推開了。
唐晚泠轉過頭去看,只見朱樺手中端著東西,這時她才想起來,今日一早離開凌華村時,賀清之就什麼都沒吃過。
如今都過了一日了,他甚至沒有飲過一點水。
唐晚泠接過朱樺手中的湯碗,溫熱的湯水約莫七分滿,沒有任何食材留在裡面,但聞起來卻是清香撲鼻。
「大師交代了,公子含服了辟穀丹,便不需要進食,每日餵些湯水便可。」
唐晚泠點了點頭道:「我來吧。」
朱樺立刻走到床前,扶起賀清之,讓他斜靠在自己胸前,然後輕輕地按住賀清之的兩腮頰車穴,令他唇齒輕啟。
唐晚泠小心翼翼地將溫熱的湯水一點點送入,她不曾餵過沒有意識的人,握著手巾的左手因為緊張而輕輕顫抖。
意外的是,賀清之竟然十分配合,就算陷入沉睡也將大半碗的湯水都飲下了。
唐晚泠鬆了口氣,輕輕地替賀清之潔面,才讓朱樺扶賀清之躺下。
「阿泠,我要為公子擦身。」
唐晚泠看了看賀清之,其實她很想親手照顧他,只不過眼下的她和賀清之總歸是男女有別。
他不需要她為奴為婢,他願意等她長大。
等她明白。
所以,唐晚泠點了點頭選擇退出了賀清之的房間。
院子裡,明月高懸,清脆的青竹在夜風中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空氣中時而飄過一陣梨花的清香,遠處是純白的花瓣飄飄灑灑落在園中的池塘里,水面上因此而出現點點漣漪。
「丫頭,過來。」醫老招了招手。
唐晚泠立刻走了過去,給玄鵠大師和醫老行禮。
醫老看著唐晚泠,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剛才那小子都和你說什麼了?」
「公子他……」唐晚泠臉皮薄,頓時雙頰暈紅,支支吾吾起來。
瞧她這模樣,醫老也是心中有數。
只是,心裡難免充滿了惋惜。
他飲下一杯茶道:「你可知,清湛與旁的男子有何不同?」
唐晚泠一愣,但很快想到那一日賀清之見到那塊布時,神情變換的模樣。
她雖不知那東西叫什麼,可卻知道是賀清之不可缺少的。
但,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同。
「回先生,阿泠不認為公子與旁的男子有何不同。」唐晚泠轉過頭,視線落在賀清之身處的屋子,「公子雖然身子不好,可即便他身有殘疾,阿泠也不覺得他比旁的男子差在哪裡。」
看著眼前的小女娃,醫老頓時語塞,他本想說賀清之因為少年時遭到虐打,不僅身子致殘,就連男兒雄風也因此喪失了。
他不能人道,這比身殘更能摧殘人心。
可面對唐晚泠,他卻說不出口了。
「罷了,這小子自己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解決吧。」
看醫老悶頭喝茶,唐晚泠不明所以。
但,她已經做了決定,不管賀清之怎樣,她都會留在他身邊。
這輩子都不會離開。
至於旁人的眼光,唐晚泠不在意。
眼下,唐晚泠更關心的是,賀清之的布局,他打算怎麼續命。
所以,她只能請教玄鵠法師。
唐晚泠對玄鵠法師又行了個禮:「大師,公子說尋得其他的方法續命,不知是何種方法,可會讓公子身陷險境?」
玄鵠法師看著唐晚泠,眉目中含著溫和的笑意:「凡事皆是有得有失,若說沒有風險,那老衲可就打了妄語了。」
「那……」唐晚泠咬了咬唇,她懂,可卻不舍賀清之有任何的危機。
「唐施主不必憂心。」玄鵠法師看向賀清之所在的屋子,「他既已下了決心,我們便支持他。」
唐晚泠點了點頭,不管賀清之做什麼決定,她都會支持到底。
只不過,唐晚泠心中還是有些不明,回憶今早在馬車內賀清之的話語,她忍不住想要確認。
「大師,公子今早方才決定,為何您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唐晚泠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總覺得,似乎早有人猜到賀清之的一舉一動。
這讓她難免不憂心。
「蘇勒施主早在多年前,就與老衲商討過此事,想必他也是那個時候無意間聽聞此續命之法。」
「是公子的師尊?」
玄鵠法師點了點頭道:「此法雖然失傳已久,但並非無跡可尋,蘇勒施主也是尋訪多年才得到線索。」
唐晚泠鬆了口氣,原來是驍月聖子所為,那她便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