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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姬家人說她像他的長輩,這是不是有點嘲諷?

  澤君也就那麼一提,很快就不說這個話題了。

  他幾口將碗裡的湯圓吃完,拿出幾枚銅板放在桌上。然後隱晦的看一眼簡雲溪身後的侍衛,朝她道:「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就先離開了,有緣再見。」

  簡雲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道:「有緣再見。」

  澤君離開了,只留下一個空碗,幾枚銅板,還有簡雲溪的一肚子疑問。

  很快她也吃的差不多了,示意身後的侍衛拿出一些碎銀子。她放在桌上,在那位老婦兒子來之前離開了。

  走一段路後,身後遠遠響起那位婦人叫她姑娘的聲音,簡雲溪一時悲喜交加。

  她能做的不多,也只有這些了。

  夜間天氣有些寒涼,簡雲溪摟緊身上的狐皮裘衣,沿著人群往街里走去。

  遠處河邊燭光點點,似漫漫黑夜中的點點星辰,閃爍的光晃花了她的眼。

  她扭頭道:「去給我買幾個花燈過來,待會兒來河邊見我。」

  一名侍衛領命而去,另一名緊跟著她,寸步不離。簡雲溪不理他,穿過層層人群,終於走到有些蕭索的河邊。

  這時候大多數人的花燈都放完了,加上河邊氣溫稍低,危險係數更大,竟沒多少人過來。

  「夫人,請不要靠太近。」那名跟著他的侍衛上前一步勸說。

  簡雲溪失笑,她是掉過河,但不代表她就因此怕了啊。

  一朝被噎,難道以後就不吃飯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記得,之前說話的也是這位,看來比另一位身份要高點。

  那侍衛上前一步,行禮道:「屬下東青。」

  「是海東青那個東青?」

  「是。」

  「行了,」簡雲溪揮手,「我知道了。」

  去買花燈的那位侍衛很快回來,當然,他也沒辜負簡雲溪的期望,買了一堆的花燈回來,可以說想放幾個就放幾個。

  簡雲溪親自動手放了幾個花燈,並在燈芯處寫了自己的祈願。她知道這壓根沒什麼用,但入鄉隨俗,留點期盼也是好的。

  晚間,在簡雲溪受不住回去休息後,那位名叫東青的侍衛拿出幾張紙恭敬交到了顧清若的手上。

  「這是她寫的?」顧清若伸出指尖拿起那幾張紙,紙張在瑩瑩的燭火下散發著淡淡的光。

  「是。」

  顧清若一下將之握在手心,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東青行完禮後,很快消失在屋內。

  留顧清若在屋裡若有所思,幾張蘸著墨的紙被隨意扔在桌上。上面的望顧惜年平安喜樂一生這樣的話依稀可辨。

  「哎……」顧清若輕嘆,望著窗外的夜色半晌,喃喃道:「雲溪,我是不是做錯了?」

  ……

  兩年後,

  顧清若的身體再好,即使這世簡雲溪沒再給他下毒,該來的還是要來。他撐了兩年,還是撐不下去了。

  他的離開是早有預兆的。

  在兩年間,顧清若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在簡雲溪的陪伴下喝酒。

  雖然簡雲溪不擅長喝酒,但不妨礙她在旁邊看著。她在顧清若的影響下喜歡上了喝茶,不過不是那些茶葉,而是花茶。

  顧清若擅武,擅文,歌詞曲賦不說樣樣精通,那也是一代大家了。簡單來說,若不是身體裡的毒,他可以算是一個全能的人。

  連除了擺弄一些詩句,彈個曲子外幾乎樣樣不通的簡雲溪都學上不少。

  他的第一次發作是在一年後,那時顧清若正在書房處理文件。在提筆正要寫間,突覺胸腹一陣悶痛,然後就是一口血翻湧而上。

  顧清若默默用帕子擦掉嘴角血跡,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以為能瞞住很久,其實不然。

  在這過後不久,在庭院的後花園裡,顧清若正在畫園中一棵枯瘦的梅枝。潑墨間,一股悶痛感再次襲來,顧清若忍著痛苦,將最後幾根枝丫完成。

  畫完在角落題字後,顧清若將之展開鋪在畫架上,對著趴在旁邊桌上練字的簡雲溪道:「這副畫就送給你罷。」

  簡雲溪猛地抬頭,道:「確定送我?不怕我又給你糟蹋了?」

  沒錯,簡雲溪平時在顧府陪著顧清若的時候,沒什麼事可做,除了練習自己的技能,最樂意的就是看他作畫。

  看他洋洋灑灑便是一副好圖,明知自愧不如,還是逞強上去添上幾筆。把一副好好的畫作徹底變成塗鴉,也是顧清若縱容她,不然哪來的機會「毀畫」?

  當然,簡雲溪也不是那等沒眼色的人。她毀的基本上都是有些瑕疵的,至於完美點的,都被她小心翼翼的偷藏下來,請匠人裝裱收藏起來了。

  顧清若搖頭失笑,「給你了就是你的,你塗了抹了拿去撕了都無所謂。」

  簡雲溪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經藏了好多副顧清若的畫了。但好畫誰都不嫌多,萬一以後窮了,她還可以打著顧家家主的旗號來賣畫啊。

  正待她說話時,突然發現顧清若好像有些不對勁。簡雲溪發愣道:「你……是不是毒發了?」

  顧清若從未想過他的妻子竟會知道這事,他也沒懷疑什麼不好的,畢竟當初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他只是平靜道:「夫人何時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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