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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若正站在車隊的正前方,好像在交代什麼事情。

  簡雲溪在上面冷眼看著,也不得不嘆服。顧清若這樣貌,還真是沒幾個人能抵得住。

  此時的顧清若身著月白色的長袍,用一根繡著藍色捲雲紋的鑲玉腰帶束住。腰間還掛著那枚象徵著身份的黑玉貔貅,再搭配黑色長靴。

  站在人群間,舉手投足都是數不盡的風流恣意。任誰看見都會贊上一句好一個謙謙君子,擇世之珠。

  特別是侍衛圍著的安全區外,幾乎站滿了不知為什麼圍過來的滿城百姓。里外這麼一對比,顯得他更加溫潤如玉,處變不驚了。

  簡雲溪在上頭暗自撇嘴,就沒人發現他的黑心屬性?

  顧清若交代完後一眼看向了等在台階上的簡雲溪。他嘴角微掀,骨節分明的手一背,大步向她走來。

  袍子下擺隨著他的動作左右翻飛,像朵盛開的梨花。

  簡雲溪默默拍飛這個比喻,她覺得最近是離不開梨花這兩個字了。

  顧清若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她分神間就走到她的面前。手上不知何時還多了一把潑墨摺扇,在那搖的輕快。

  見簡雲溪望過來,他道:「為夫又要遠離,夫人可有不舍?」

  簡雲溪支起一個笑,毫不客氣反擊道:「新婚半年,夫君四月都在路上。雲溪,怎會不……想念的緊呢?」

  顧清若可能也覺得自己做的不近人情,他道:「只要夫人願意,這車隊,總有夫人的一席之地。」

  聽到這話,劉燁立馬跑出來刷存在感:「家主,不可啊!想想顧家,想想少爺。」

  簡雲溪:……

  顧清若:……

  四目相對,想要表達的意思一目了然。

  簡雲溪緊緊盯著顧清若的臉,想找出一種類似於窘迫的情緒。可顧清若好像知道她的心思,站在那大大方方的任她去看。

  找了許久,簡雲溪泄氣。莫說窘迫了,這人的臉皮是什麼做的,厚成這樣。

  看著簡雲溪垮掉的臉,顧清若突然覺得有些鮮活。他不經意伸出手指,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輕蹭了她的鼻尖。

  然後很快收回。

  就連簡雲溪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人……這人,她好不容易化的妝啊!

  大清早的,為了把最好的樣貌展現在人們面前,她泛著困來化妝。結果就是給顧清若蹭的?

  簡雲溪心頭一陣火起,奈何人多,她不能表現的暴躁,只好維持平和的樣子。將好妻子的形象發揮的淋漓盡致。

  顧清若還站在旁邊等她的回應,簡雲溪冷哼,不就是想要回應?

  不就是想讓她表達自己的喜歡與不舍?

  簡雲溪圓潤的杏眼一瞪,在顧清若啞然的目光下,提著裙子就往門口的一角走去——那有一棵柳樹。

  她板下一枝柳條,取其中一截。然後緩步回來將還帶著稍許翠意的柳枝置於他的手心。

  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嗯」顧清若垂眸,似是不解為什麼突然誇他。

  簡雲溪接著道:「杏花滿頭,少年風流。夫君萬萬不可貪戀紅塵,雲溪亦會思君念君。」

  ☆、懷疑

  說罷,看向他手中的柳條道:「這柳枝便是證明。」

  顧清若啞然失笑。

  他將枝條仔細收進腰間的藍底繡著墨竹的荷包里,道:「夫人所贈,自是萬般珍重。」

  看到他這樣,簡雲溪突然又有點不好意思了。誰知道一個大富商還真的會把一根柳枝鄭重其事收進荷包的?

  尷尬道:「其實就是個心意,也不用這樣……」

  話沒說完,顧清若舉起合上的摺扇,扇面擋在了她的唇前。阻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道:「夫人此言差矣,禮輕情意重,為夫銘記於心。」

  簡雲溪:……

  得,你說記著就記著吧,反正她也不損失什麼。

  簡雲溪不說話,顧清若自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兩人面對面站著,卻相對無言。

  四周的人喧鬧擁擠,與這一方安靜的天地形成鮮明對比。

  簡雲溪忽然覺得有些厭倦。

  她垂著頭,裝作不舍的樣子道:「既然夫君決定要走,還是不要誤了時間才好,妾身在次候夫君歸來。」

  顧清若看著怔怔的,目光有些悠遠。半晌不動,良久才道:「靜候佳音。」

  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也不曾回頭看過她一眼。

  簡雲溪一直盯著車隊的方向,直到一點影子也看不見才揮袖離開。

  有時覺得很沒意思,不管是假裝情深,還是隱瞞秘密。她有時都恨不得把這些全都說出去算了,可她不敢。

  人人生而為螻蟻,苟且而偷生。

  顧清若一走,府里頓時就空曠了不少。但相應的,圍在里里外外蕭的侍衛更是增加了不少。

  這也讓簡雲溪稍霽,要是他真敢把自己和顧惜年這一個夫人和一個孩子獨獨留在府里,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盜了他的機密批發分出去。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起碼讓顧清若知道得罪她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在屋裡換一身衣服出來,收拾的差不多後,簡雲溪就要出門了。

  是的,自從上次顧清若將工作交給她學習後,像這些督管生意什麼的都要她去做。動不動就要往附近的各個大商鋪跑,要不是有馬車坐,她早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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