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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吃供喝還陪聊天的,這還不夠?
未及想完,顧惜年又接著說了,「以前夫人也對我很好,自從……自從上次,上次惜年把你落下後……惜年錯了,顧夫人不要生氣!」說著說著就要哭了。
簡雲溪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都是什麼事啊!也顧不得打他了,忙制止道:「我什麼時候沒原諒你了?不是早就說好了沒事了?」
「可你不願親近我了。」顧惜年眼眶紅紅的,眸裡帶著水光,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我什麼時候……」簡雲溪條件反射就要反問,可腦筋一轉,就想到了前段時間對他愛搭不理的……
她好像,確實有段時間對他沒以前好了。但那是她的錯嗎!!!
自己秘密還沒找出來就要為別人守秘密,那時她身中斷腸之毒,要是被惜年看到那傷,難免不會想多。最好的方式就是避開,起碼等傷口好了再說。
再說了,即使是傷口沒好,她不也是還跟他聊天了還開導了,結果就開導成這樣?
「那是……我不是跟你解釋了,你長大了?」長大了,就不要那麼親近了。
顧惜年站直,用衣袖擦乾淨眼淚。看得簡雲溪眼角一抽,上面得有多少細菌啊!
當即也不顧解釋,又從袖子裡掏出另一塊帕子。拉開他的手臂,將帕子輕輕擦在他發紅的眼眶上。
「以後一定要保持乾淨,千萬不能用手啊不乾淨的東西去擦眼睛,知道嗎?」
顧惜年怔怔的,似是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簡雲溪要突然幫他。
簡雲溪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嘆氣。道:「我有我的不得已……你只要知道,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就夠了。」
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不能被發現自己還與別人做對顧府不利的事。所以只能暫時離男主遠點了,這也算是,不得已吧?
顧惜年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簡雲溪拿著帕子粗暴的在他臉上擦來擦去。直到擦的有些發腫,連簡雲溪都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顧惜年才結束了被虐待的命運。
「好了,趕緊去洗漱吧。把你這身髒衣服換下來,都成花貓了。」簡雲溪拍拍他的頭,感覺好像又長高了。
哎,她好像真的有點不合格,連男主長個都不知道。
「……嗯。」顧惜年想說什麼,可簡雲溪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最後只好聽話去洗澡了。
簡雲溪自然不會關注他的什麼欲言又止,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但真的不要再拿什麼不親近的話來說事了,這真是她的錯。
但她是絕對不會承認只有她自己有錯的,雖然她毒發的時候惜年不在,讓她很慶幸。但她一直不願去想,惜年離開去做什麼?跟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的漂亮男人有什麼關係。
她是有秘密,但她也不會忘惜年是誰。秘密肯定是有的,但就像她說的,沒有他,或許自己什麼都不是,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所以,男主還是她要,且願意去哄的孩子。
聽見隔間的淅淅瀝瀝的水聲,簡雲溪輕嘆,收回思緒,不再去想。
環視一周,這屋子還跟她第一眼見到的那樣,簡陋的可以!
顧惜年洗漱好,換了套藍色底衫的長袍。之前的颯颯少年瞬時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公子。
「顧夫人。」一打開門,發現屋裡空蕩蕩的。顧惜年一驚,也不顧手上的扇子,衝到屋子中間,「……雲溪!」
可這地方就這麼大,一眼過去就能看完。不在就是不在,怎麼找都是一樣的。
顧惜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落寞了。
直到確定人是真的離開了,顧惜年才渾如行屍走肉的打開房門。
然而就那麼一瞬間,一剎那,那個粉色的身影就那麼突然的,猝不及防的闖入他的世界。
那一刻,好像滿城花開,他早已黑暗,千瘡百孔的世界都亮了。
他一步一步,慢慢往那個不知道想了多少遍,也恨了不知多少遍的身影走去。
伸出手,指尖緩緩撫上簡單挽著髮髻的黑髮。顧惜年的眼神漆黑如墨,手指上挑,輕易間挑下落在她發間的竹葉。
他薄唇輕顫,輕聲叫出了那聲從未喊出的名字,「……雲溪……」聲音很輕,又好像是呢喃。
聽到耳里,竟有旖旎交纏的意味。
一陣風吹過,簡雲溪被風驚醒。
她的眉頭皺了皺,睫毛輕顫,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一眼就看見站在她旁邊的顧惜年,簡雲溪一愣,她撐著坐起來,道:「惜年?」
因睡了一會兒,嗓子都有些發啞。顧惜年的神色更暗了,他再次上前一步,離簡雲溪站的更近。
簡雲溪剛睡醒,腦子還有點發蒙。但下意識覺得這距離有點近,不過也沒多想。她一攬手,撐著顧惜年的肩膀坐起來。
「惜年,我是不是睡著了?睡了多久?」
顧惜年不說話,仍是在她旁邊站著。在她需要的時候時不時遞上一塊帕子,或端來一杯水。
「惜年真乖。」簡雲溪被照顧的十分順心,忍不住又去拍拍他的頭,差點又弄亂了他的髮型。
話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喜歡穿藍色衣服,她都見著穿好幾套了。難不成,他的衣服都是藍色的?
這樣想著,自然便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