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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因為他只是寄養在我們家,我們就可以不管他了啊!」
顧清若的神色有些悠遠,他慢慢抬起手,輕輕撫在簡雲溪的額角。嘆息般道:「雲溪,你很好,是個好姑娘。」
簡雲溪稍稍退後,避開了他的接觸。道:「謝謝。」但好人卡就不用發了。
指尖的溫度消逝,顧清若不以為意。仍是道:「你若是壞些就好了……」
簡雲溪一臉黑線,這什麼意思?
她做一個好人不好麼要是真的變壞,怕他們是真該著急了。
簡雲溪看向面前的顧清若,毫無疑問,他是個美男子。無論是在這,還是在群星璀璨的現世,他的面容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眉目淡雅,薄唇輕抿,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最最光風霽月的。
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顧清若的眼珠也很黑。像一輪漩渦,讓人不知覺沉淪。
簡雲溪堅定神色道:「若是你不能幫他,那就換我來。」
她記得書里寫的是一戶隱世家族,出世的不多。雖沒什麼確切消息,但去書里她們活動過的地方看看,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顧清若笑了。
簡雲溪見過很多次他笑,溫和的,喜愛的,高遠的,自信的……但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溫暖,猶如萬花盛開,真心實意的笑。
他好像是第一次,輕輕的,不容置疑的將簡雲溪環在懷裡。一手搭在她的背上,一手撫在她的腦後。
白皙的指尖穿插在黑色的髮絲里,鮮明又突兀。
他靠在簡雲溪的肩側,輕聲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簡雲溪僵硬的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敢動。
「你……」
「放心吧。」顧清若輕撫她頸側的髮絲,微微嘆息道:「我會給他找一門最好的功夫,不會讓你失望……」
簡雲溪有些發怔的看著面前繡著祥雲的帳子,手指無意識拉扯,捲曲著衣角。聲音有些發緊,「你,你先放開我。」
顧清若如言放開,但眉眼還是笑的。他的手再次伸過來,這次擦在了簡雲溪的臉上。
簡雲溪霎時感到一抹冰涼,她的眉頭一皺,「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顧清若見她的關注點永遠都不在正題上,不禁又想笑了。
「嗯,我放下。」
隨即坐正。
簡雲溪也終於可以好好坐著了,剛才讓她渾身不得勁。
坐正後,簡雲溪又想起了顧清若說找最好的話,「你說你找到了,在哪呢?」
顧清若道:「你可聽說過宇文家?」
宇文家。
簡雲溪沉思,要是這副身體,那是一定沒有聽說過的。但看過書的她對宇文家有些了解。
「你說多年前寫出『玄陰訣』的宇文前輩所在的宇文家?」
此話一出,顧清若是真的奇了。
道:「此前便聽聞夫人博聞強記,如今算是見識到了。果然名不虛傳。」
簡雲溪有些黑臉。這些消息,那些平常的書里怎麼可能會記說到底,她不過是沾了看過這本書的光罷了。
還有,這名聲都是誰傳的。要不是想多了解這個世界,省得以後成了睜眼瞎,她有必要天天看書嗎?
現在只能幹笑,就當這消息是看雜書看來的吧。
顧清若誇讚完接著道:「聽聞他們家族男子皆會患一種怪病,幾乎武功修煉到一定程度都會經脈混亂,控制不住□□的氣息身亡。」
哦,簡雲溪瞭然點頭。
可能是宇文家有Y染色體直系的遺傳病,只傳男不傳女。嘖……
「那就讓他們家的女孩兒去練武啊。」簡雲溪故意道。
怎麼可能?
那功夫雖然名字起的至陰至邪,但本質還是一部至陽的功法。女子練了,不就是在找死?
「不能,他們家功法不適合女子修煉。為了地位,他們不能不練。所以,他們只能看著家族男子越來越少。」
「那就沒什麼解決辦法?」
這話是真心問的,她看書雖說看到了宇文家。但書里也沒寫最後是怎麼解決的,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
「……有,」顧清若回答的有些遲疑,「雖有方法,但仍是不易得。」
「什麼方法?」
顧清若道:「芸芸眾生,一物降一物。既然這病在,那一定有解決它的法子。不過略殘忍。」
簡雲溪覺得自己隱隱觸摸到了什麼的邊緣,「什麼法子?」
向來對她無所不知,無所不答的顧清若這時卻不答了。
他搖頭,「這些不是現在的你該知道的。」
簡雲溪晶亮的眼睛霎時暗了,問到最後一步了,竟然還不說。什麼她不能知道,確定不是在耍她?
僵持了幾秒後,見顧清若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訴她。簡雲溪也只好泄氣了。
「算了算了,既然你有成算,那你就早點準備,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顧清若道:「你這麼關心懷遠,哪怕付出生命?」聲音輕飄飄的,很快就消散。
「什麼」簡雲溪問了一聲,「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你會為懷遠做到哪個地步?」顧清若重複:「是僅如一般的認識,還是為此萬死不辭,在所不惜?」
簡雲溪放在身側的手一蜷,她好像又感受到了那天肝腸寸斷的鑽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