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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半個月前斐悅然已經宣布付燼痊癒了,察覺到這些情況,鍾遠螢下意識又給她發消息報備。

  斐悅然:【別擔心,沒那麼容易復發,他只是有點不安,很正常。】

  畢竟從年少到如今的期願眼看就要成真,還差最後一步,反而更加恐懼任何一點不確定的因素。

  角色對調,之前是付燼趁她睡著去畫室,現在是鍾遠螢在他入睡後爬起來去書房。

  不過他們都有個共同點,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鍾遠螢走出書房便看到站在門邊的付燼,他漆眼沉沉,抿直了唇線。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走過去牽住他,剛想說只是在為婚禮做準備,話還沒出口,付燼忽然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話里沒有敵意,而是小心翼翼藏著無措和害怕。

  「嗯,是有點後悔了。」

  不給他難過的機會,鍾遠螢很快地說:「後悔沒把婚期提前幾天,要不然這會兒該叫你老公了。」

  須臾。

  付燼輕咳一聲,轉過臉去,牽緊她的手往臥室走。

  經過廊燈時,鍾遠螢發現他的耳朵紅了,唇角也不著痕跡地彎起。

  如果剛剛她認真去解釋自己不後悔,效果也不見得有多好,付燼大概率會懊惱自己太敏感,怕她認為他不信任她。

  有些想法和心理殘餘問題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好在她慢慢學會了怎麼去照顧和包容他卑微脆弱的內心。

  在婚禮的前一天,付燼的不安到達頂峰,一整天跟在鍾遠螢身邊轉,目光沒有挪開過。

  晚上睡覺,付燼將她抱在懷裡,她一動,他便摟得更緊。

  鍾遠螢覺得有點好笑:「付燼,你今天怎麼回事啊?」

  大概是她話音帶笑,知道她沒有煩他,付燼緊繃地心弦稍稍鬆了些。

  過了會兒,他的聲音又悶又沉:「怕你逃婚。」

  「所以你會不會逃婚。」他忍不住問。

  越到後面,越怕鍾遠螢後悔,要是她真的臨場反悔,他該怎麼辦。

  靜默片刻。

  鍾遠螢:「要不要實操一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令付燼愣了下。

  「松點手,」鍾遠螢從付燼的懷裡鑽出來,而後大刺刺地躺平,「來吧。」

  「什麼?」

  鍾遠螢閉上眼,「反正明晚也要做,今天做也一樣,聽說女人第一次會腰酸腿疼,你努力點,說不定明天我想逃也逃不遠。」

  被付燼這個小流氓折騰多了,她感覺自己臉皮都變厚,說出這些話,心裡只有一點點負擔了呢。

  付燼:「......」

  就很突然。

  剛才的氣氛還有些發沉,鍾遠螢突然說實操一下,他還以為演習逃婚,心尖瑟縮一瞬,就見她躺平說來吧,誰能立即聯想到那件事。

  付燼垂眸,看見她頭髮微亂,領口□□,露出鎖骨和大片白皙細滑的皮膚,睡裙的裙擺被蹭到大腿,一雙纖勻筆直的腿張開。

  鍾遠螢保持派大星的姿勢等了會兒,沒聽見動靜,睜眼看去,付燼臉埋進枕頭,耳根的紅暈有向臉側和頸脖蔓延的趨勢。

  「不是,」鍾遠螢露出新奇的表情,調笑道,「平時是誰分分鐘把車開,等到真槍實彈就繳械投降?」

  「付燼燼,」鍾遠螢繼續逗他,「吱個聲啊。」

  「嘖,」付燼有點惱羞成怒,把她腦袋摁入懷裡,「明天再說。」

  「哦,」難得抓到機會,鍾遠螢不打算就此罷手,「可是你的身體很誠實嘛。」

  「......」

  「有本事別出現反應呀。」

  「............」

  「姐姐,我錯了。」

  聽出他話音的無奈,鍾遠螢狡黠地彎起眼,還沒來得及功成身退,就被他抓住手腕。

  付燼壓著嗓音說:「那用手幫我。」

  鍾遠螢:「......」

  玩火過頭。

  ——

  這場婚禮,鍾遠螢只請了貝珍佳和一些老師同事,付家的人全來了,包裹旁系血緣。

  由於鍾遠螢這邊沒有長輩,老爺子付常哲和付菱青爭著要站在她這邊。

  穿上婚紗有種奇妙的感覺,期待、興奮和歡喜都化成幸福的甜蜜,鍾遠螢不自覺地笑意盈盈。

  在眾人的目光和祝賀聲中,鍾遠螢一手拿著潔白花束,另一隻手被付常哲握著,走在長台上,一步步走向付燼。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

  付常哲將她的手交給付燼,「你要永遠對她好。」

  付燼握緊她,鄭重承諾:「終身如此。」

  兩人站上晶燈鮮花為裝飾背景的高台,互戴刻有對方名字的戒指。

  「付燼,」鍾遠螢笑著說,「有樣東西我想給你看。」

  話音剛落,他們旁側的大屏幕切換成漫畫圖,婚樂也變成簡單悅耳的輕音樂。

  第一張圖是個穿向日葵圖案連衣裙的小女孩坐在陽台窗邊吹泡泡,樓下有個小男孩在仰頭看她。

  第二張圖是小女孩和小男孩在盛夏的午後一起吃西瓜。

  ......

  第六張圖是女孩窩在男孩房裡看漫畫,他坐在對面椅子上,歪著腦袋偷看她。

  ......

  第十張圖是寒冷的冬日,少女踮起腳尖,將冰冷的手塞入少年的後脖,而少年眸光溫柔,眼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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