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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當自己是木頭人,心裡一直默念「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吳氏想出頭卻被魏老夫人瞪回去了,二房提分家,吳氏也算是又招惹了魏老夫人。

  三房的劉氏在四夫人的下手坐了,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看到那個捆著的是悠姑娘時,她就猜到了今日怕有大事,希望先前派人去給她家老爺送信,她家老爺能趕回來。不過好在兒子在學堂,女兒在娘家,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至於四房,四老爺自然也認出來悠姑娘,袖子裡的手一直微微抖著,而張氏和四姑娘都還是一臉茫然。

  至於一直無所事事在家中醉生夢死的魏賢,大上午的就已經是一副不清醒的樣子,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連連打著哈欠。

  終究還是魏老夫人嘆了口氣,先出聲問道:「之前有人說要分家,今天正好我精神好,咱們就來說說吧。老三不在,就先不問了,你們兄弟三個,一母同胞啊,也鐵了心要分?」

  劉氏聽著單把她家老爺撇出來,心裡就呵呵,不過本來對魏老夫人也就不指望的,不問他們還正好,且聽那三個親兄弟如何吵吧。

  果然,大老爺立刻就先說不是他想分家,說完還不忘表忠心,道他作為長子定會好好奉養母親。二老爺聞言也立刻跟著道他也是無可奈何,說他兒子被連累的差事都找不到。而四老爺則不吭聲,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分家上。

  「好!既然你們兄弟都想分,那就分吧。」

  魏老夫人一錘定音,卻又把幾個兒子給整懵了,還以為會被狠狠的訓罵,一時之間都不敢真的應承。

  而看著先是吵嚷不朽,又是忽然認慫的兒子們,魏老夫人冷不丁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手握成拳垂著身邊,最後猛地把榻上的玉引枕給掃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玉石碎裂的聲音。

  魏玉珠嚇的驚呼出聲,被她娘連忙捂了嘴。

  「老爺臨去前曾跟我說後悔,說沒把你們幾個教的成器些,說你們幾個長在我這個婦人之手,埋怨我太慣著你們。還說,讓我盯著你們守成就行,說要好好教養孫子們,我當初不服氣,結果呢,哈哈……都被你們爹說中了,哈哈……」

  其實當年魏老爺還說他三兒性子最像他,讓魏老夫人待他好些,興許日後魏家有出息的就是老三,指望他帶帶孫子輩。又說李氏性格端方,若是有子最好,若是無子就讓她幫忙教養侄子們,興許也能教出一兩個成器的。還有關於四兒的,說當年阿蕪的事情處理的草率了,怕有後患。說花家女婿不錯,讓魏老夫人放下對二女兒的偏見。

  這些魏老夫人不會說出來,說出來是在兒孫面前更丟臉,這些年就是因為不服氣,她才拼命的想證明這些話是錯的,結果卻一一印證是她錯了。

  笑罷,擦了笑出來的眼淚,魏老夫人望著目瞪口呆又心思各異的兒孫,開始交代各種事情。從阿悠上門的那一刻,從聽到她說的那些事,魏老夫人就明白,魏家守不住了。

  「老大媳婦,平姨娘你給我處置了,別說什麼不行的話。我是你婆母,我吩咐你的事你不做,我就說你忤逆,你也是有誥命的。而且也就只有這一事要你做。日後分了家,魏家嫡枝長房你名正言順的繼承,魏家的關係,魏家的姻親人情往來,也還是你往下做,對誰有好處,你心裡明白。」

  李氏撥弄佛珠的手頓住了,終於抬起了頭,平靜的眼神下掩蓋不住的情緒,李氏靜靜的望著魏老夫人,魏老夫人也回望著她,臉上依舊帶著高高在上,卻也有種強弩之力。

  李氏忽然笑了,緩緩撤回了目光,又垂下了頭,繼續捻起佛珠,沉聲應道:「母親這麼說了,兒媳聽命就是。」

  魏老夫人知道李氏不可能真的看破紅塵出家,她用魏家的內宅大權逼李氏手上染一條人命。李氏聽懂了,也選擇了。

  見李氏答應了,魏老夫人又轉頭對二房夫婦道:「我知道誰慫恿你們提分家的,聽說那日你嫂子給你吃了閉門羹,是吳六那丫頭送你出門的,不管是你嫂子她嫡母指使她說的,還是她自己想的,我給你們出個主意,真想繼續跟吳家處好,就說通你嫂子把吳六那丫頭嫁給賢兒。」

  吳氏直覺的問:「那孫家丫頭?」

  魏老夫人看著自己相中的兒媳婦,想她這麼蠢當初自己怎麼看上的?冷笑著說:「跟孫家丫頭什麼關係?她若真離不開賢兒,納進來就是了。」

  當初孫佳人指證自己姐姐,看似和魏家達成了協議,可這種私底下的協議,魏家不要臉的反口了,賭孫佳人也不敢真的鬧到外面。孫佳人再有手段,魏老夫人也是吃多了鹽的,就算一開始品不出味兒來,時間長了也能分辨了。到底還是心疼的長孫,魏老夫人這話其實也算是認真替魏賢打算了。

  可惜魏賢並不領情,立時的就吵嚷起來,道:「祖母,吳六那丫頭長的不行,佳人表妹挺好的。」

  滿屋子的長輩,還有堂妹也在,魏賢這般說話,簡直是沒把一屋子人放在眼裡。魏老夫人原本還想說說給他找差事的事情,忽然覺得心力交瘁。定睛的望著從小寵到大的孫子,想不通到底從什麼時候出了岔子,明明小時候多懂事多聽話的一孩子啊。

  擺了擺手,後面的話也咽回肚裡去了。

  從二房轉到劉氏,再想到庶子,別的女人跟自己丈夫生的孩子,讓她如何能一碗水端平,只是放任不管已經是她最大的恩德了,可那個雜草一樣的庶子竟然真的如雜草一般,怎麼踩、怎麼挖都春風吹又生。魏老夫人又想到那年庶子要離京任職時,在她院子裡跪了一天一夜也要帶走妻兒的事情,皺了皺眉,果然想起來就還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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