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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花朝在家中時,真的沒守過整夜,她祖母、她母親在時,還有她哥哥們小時候也是不守的,只有她爹爹說自己是當家的男人,一個人守全家的就行了。然後她哥哥們後來都說自己長大了,也開始陪著爹爹一起守歲。

  「不知道今年哥哥們有沒有將爹爹灌醉……」

  花家的三個男人守歲就是拼酒,花朝的兩個哥哥加起來也拼不過一個爹。

  「姑娘睡吧,回頭有信來了,肯定會說的。」

  花朝在鞭炮聲中醒來,望著帳幔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南延家中。

  昨晚做了個夢,竟是夢見她娘去世那年,除夕晚上她爹讓她去休息,她睡不著又溜去找她爹,卻看到她爹邊喝酒邊抱著她娘的牌位哭,她兩個哥哥已經醉倒在旁邊。她問她爹哭什麼,她爹就抱著她繼續哭,說她沒娘了可憐,說以後要好好給她挑夫郎,說這裡的男人都不靠譜,說整個花家都是她的靠山……

  花朝搖搖頭,也不知怎麼會夢到這個,難得看她爹醉一次,後來她爹酒醒了就不認帳,漸漸的她也忘了這回事。

  外頭人聽到裡屋有動靜,進來看花朝醒了,就忙起來了,然後非語和夏天就都眼睛紅紅的進來給花朝認錯。

  花朝一看,就知道這倆人還是被訓了,好笑的問:「這是被非言說了還是被喜媽媽罰了?大過年的哭鼻子啊?」

  非語嘟囔了句「都有」,卻不肯多說別的,只是比往常安靜了許多,上前幫花朝梳妝。

  「姑娘,今日是新年,別那麼素淨了,花鈿也貼上吧,一會兒要去興王府呢。」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哪個不愛打扮的,恨不得裝點得越嬌艷越好,可花朝容的貌,本身就盛極,平時里反倒習慣往淡了化幾分,滿匣子的首飾也不常帶,只會嫌麻煩。

  「嗯,也別太複雜了,花鈿啊,貼吧,難得是爹爹親自給我挑的,可惜爹爹瞧不著。對了,一會兒去興王府,之前備好的別忘了帶上。」

  年前花家的節禮一早就到了,三大車的東西,兩車是給魏家的,還有一車是單給花朝的。花朝從自己那份里又挑了些出來分送魏家的女眷,還留了些好的,自然是打算親自送到興王府的。

  「姑娘放心,早就準備好了,不會忘的。」

  先去給魏老夫人請安,魏家人大年初一要祭祖,花朝也就不用去的那麼早了。算著時間過去,魏老夫人給了花朝一個大大的紅包,拽著花朝坐在身邊,親親熱熱的,可魏老夫人另一邊坐著的是魏賢,當著滿屋子人毫不避忌的目光,讓花朝恨不剜了他的眼睛。

  直到上了馬車,挑帘子竄了點冷風,花朝的面色才好了些。剛才是真坐不下去了,本來為了面子還想至少過了晌午再出門的,可實在是難堪。

  「那個誰也太不沒臉了,真是真是……」

  「行了,什麼也別說,我不想聽,半個字兒都不想聽。」

  花朝對丫鬟們脾氣好,難得有次發火的時候,可見的確是怒火燒的厲害。聞言,非言和非語也都不說話了,一時間就車軲轆碾在路上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子,花朝揉了揉繃著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會兒到興王府可不能還這副模樣。看著非言、非語不敢吭聲的模樣,復又緩聲道:「回頭我會讓表嬸派個人回魏家把春天和冬天接過來,魏家那邊讓喜媽媽帶著夏天和秋天守著咱們住的那個院子。」

  「乾脆全搬了算了。」非語瞅著花朝的臉色,小聲咕噥一句。

  花朝搖了搖頭,聲音冷冷的說:「還不到時候,就算不怕魏家編排閒話,也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而且,我倒要看看這樣沒規矩的,會是什麼結局。」

  「嗯,那回頭奴婢跟著一起回去一趟吧,喜媽媽早晨沒跟著,估計還不知道什麼事兒呢,您突然讓接了春天和冬天,又讓她們守院子,估計喜媽媽要著急了。還有咱們的東西,雖然不怕人惦記,可奴婢尋摸著,估計魏家也住不久,倒不如收拾收拾,看有哪些可以先慢慢的挪到正英巷去。」

  「真是,大過年的……」

  過年不說喪氣話,不然花朝估計能說出一籮筐來,糟心的厲害。

  花朝離了魏家,卻不知魏賢此時滿腦子都是她嬌艷無比的小臉。而花朝一走,還在魏老夫人身邊的魏賢就坐不住了,看看一邊的王氏只覺得寡淡的厲害。當初娶王氏的時候他就不滿意,是他娘非說什麼王氏旺夫,說王家只這一個嫡女,他岳父在吏部任職對他日後也有幫助,結果娶進門來,果然無趣,天天就只會盯著他說什麼讀書上進之類的話。忽一轉的又想,若是花家表妹來勸他,只看那張臉,他也願意的,不對,聽那嬌滴滴的聲音也願意。越想越坐不下去,連老夫人許他這那都覺得沒勁,隨口說要溫書便抬腿走人了。

  屋子裡也只有魏老夫人和吳氏真相信魏賢是要去溫書,李氏心底冷笑,剛才魏賢怎麼盯著花朝看的,滿屋子只有魏老夫人那對姑侄倆是瞎子,哦,還有個四姑娘,只顧著跟孫家兩姊妹鬥嘴。不過魏賢說要溫書,正好給了李氏藉口,隨即也領了魏賀離開。

  另一頭,王氏也是面色難堪,強忍著臉上撐著笑,她婆母還沒走,她就也走不得。

  魏賢自然不是去溫書的,只是大過年的也沒甚去處,就溜達到了花園子裡,對著樹上的梅花竟是突然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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