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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長慈是匆忙趕過來的,梳妝穿著都簡便得很,一見了李太后什麼也不顧地衝上來,噗通跪在太后的跟前磕頭下去,聲音裡帶著顫抖地哭腔:「……太后,太后娘娘。」

  李太后一聽這哭聲連忙滿面心疼,叫連嬤嬤攙扶著薛長慈起了身,「郡主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來,告訴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薛長慈扶著連嬤嬤的手,軟著身子好不容易站起來,抬眼淚盈盈,眼眶通紅得可怕。

  她脫開連嬤嬤的手,哽咽著上前小心翼翼拽住了李太后的袖子,跪在她的座邊道:「……太后娘娘,我父王一時之間定然是被身邊的奸人攛掇,如今在做些這樣荒唐的事情。太后娘娘,您也是看著我父王從小到大的,您知道我父王是個心眼實的人,這樣叛君的罪過,他定然是不會做的。太后娘娘,您放我出宮去,我父王從小到大最是疼愛我,我去勸他入宮認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長慈求求您……求求您了……」

  李太后垂眸含笑瞧著膝邊已經哭成淚人的薛長慈,不動聲色抬眸與身邊的連嬤嬤對視了一眼。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這個時候,李太后才低頭,伸手過去溫和地將薛長慈從地上扶起來,心疼地抹了抹她頰邊的淚道:「孩子,哀家自然是知道你父王是個老實的,只是如今,皇城四面都是你父王的人,哀家也是無可奈何啊。」

  薛長慈不肯死心,一雙手緊緊拽著李太后的衣袖懇切求著:「太后娘娘!求您放我出去勸一句我父王吧!只要我開口求他,他一定會答應的!」

  李太后瞧著薛長慈滿臉的淚,淡淡笑了一聲:「只是哀家放了你出去,誰能來放哀家的人出去呢?」她將薛長慈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臉上笑容慈藹,「郡主好好在宮裡陪著哀家,等忠勇王什麼時候想通了,自然會親自進宮來接你出去。如果,他還有這個心的話。」

  薛長慈聽聞這話,一張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失力鬆開的李太后,整個人呆呆怔怔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傻了眼,滿面的心如死灰。

  李太后笑盈盈朝著身邊連嬤嬤道:「扶郡主起來,陪著哀家在這慈寧宮裡好好說說話。忠勇王將郡主交到哀家這兒,哀家自然是不能虧待了郡主的。郡主,你乖乖地待在哀家身邊,這是最好。若是你不能安生一些,只怕忠勇王世子那邊,便不能夠安生了。」

  *

  一路從驪山行宮過來,有陸囂陪著說話,到底也不算太無聊。

  皇帝后妃以及薛長敏等的馬車都在前方,長玉的車在後,身邊也沒什麼人看著,倒覺得更得輕鬆一些。

  下驪山之後,便是到了驪縣之下。

  按著來時的規矩一樣,皇帝迴鑾時,驪縣的百姓依舊要按著規矩在街道左右跪拜相迎。

  長玉回想起來時在驪縣看到的光景,並不太忍心去看,遂在經過驪縣的時候將窗簾放了下來。

  陸囂策馬就跟在長玉的車外,走了一陣路,長玉突然聽見外頭陸囂聲音沉下來,說道:「前面好像出了些什麼事。」

  長玉抱著懷裡的呆子隔著窗問道:「怎麼了?」

  陸囂策馬在前,凝目皺眉瞧著遠處的景象,道:「三皇子與玉龍府的人好像先一步走了。」

  「先走了?」長玉一聽這話,也不由得有些奇怪。

  陸囂有些懷疑道:「按理說不能單只叫黃金台的人在這兒,便是開道三皇子也不應當走得這樣著急。」

  「許是前頭有什麼事要他們過去解決吧。」長玉沒太放在心上,撩開帘子抬眸去瞧陸囂。

  陸囂握緊了手裡的韁繩,垂眸猶豫道:「只是玉龍府的人幾乎調走了,有些叫人懷疑。」

  驟然之間,陸囂勒住韁繩停了馬,面容警惕地瞧著前方。

  長玉正奇陸囂為何停住,下一刻,她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長玉仰頭立馬問陸囂。

  陸囂的臉繃緊了,一絲原本的笑意也無,一雙眼睛銳利地緊盯著前方的動靜:「陛下的車停下來了。」

  明昭帝的車若是停下,其餘隨行后妃帝女的馬車自然也要隨著一同停下來。

  長玉回想起來時在驪縣攔車的百姓,問陸囂道:「是不是有人攔車?」

  陸囂盯著前方,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是。」

  說著,附近的禁軍拍馬往前。陸囂回頭瞧了一眼長玉,「在這兒別動。」扔下這句話,便隨著身邊的禁軍一同策馬往明昭帝馬車的防線過去了。

  驟然之間,前方出來一聲明昭帝的怒喝:「——朕想怎樣便怎樣,你們管得著嗎!?」

  那聲音極盛怒,長玉聽了,越發地狐疑,便招呼道:「燕草,扶我下去。」

  燕草應聲上來,立在長玉窗邊,有些不安地低聲道:「主子,要不然您還是別下去了,奴婢瞧著這兒地方的人,怪瘮人的……」

  長玉低聲:「沒事,你扶著我下來。」

  燕草只好應了一聲是,上前來將馬車的門帘打起來,攙扶著長玉從上邊慢慢走下了車。

  還是跟來時一樣的街景,左右伏跪著的都是驪縣的百姓。

  長玉下車的一瞬,近旁一名孩童微微抬起眼睛,眼睛通紅,瞧著長玉的眼神兇狠而憎恨。

  長玉被那種極度憎恨的眼神微微嚇住,但很快,那孩子的母親便將他的頭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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