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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玉隨在長憶身後往前殿風風火火地跑,轉過屏風,徑直叫前殿上所有的命婦夫人都一一轉過頭來瞧著她倆。

  長玉站在薛長憶身後,透過薛長憶的肩頭不動聲色瞟了一眼殿上的人。

  一干命婦皆是正二品以上的裝扮,瓔珞嚴妝之下,整個慈寧宮都好似熠熠生輝起來。

  李太后轉眸過來,先瞧著站在人前的薛長憶,啼笑皆非:「瞧瞧十一這假兒郎的做派,那動靜真是要叫整個慈寧宮的人都聽見了!」說著,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殿下的眾命婦們也隨著發笑,前殿一派歡聲笑語。

  「瞧見十一帝姬時,還是夏天那會兒為皇后娘娘祝壽呢,一轉眼真是又長大了。」座下最前首通身華貴裝束的女人捏著絹子掩口溫柔笑,「如今瞧十一帝姬這眉眼裡,越發地有太后娘娘的影子。」

  「王妃拿哀家說笑呢?瞧她那股潑勁兒,可不是從哀家身上學的。」李太后笑起來,說著轉眸瞧著薛長憶這邊,「還不去給你伯母請個安?愈發傻愣愣的了!」

  長玉抬眸,正瞧著那邊忠勇王妃朝著她們姐妹二人招手,正想著如何問安,前頭薛長憶早已經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上去了。

  薛長憶素來多在太后皇后跟前,與這一眾命婦夫人們都甚是相熟,一見忠勇王妃便親切上去,按著禮節朝她福了福身,一口親熱,「嬸母!」

  長玉跟在身後,也按著禮數問了安:「見過嬸母。」

  忠勇王妃連忙受寵若驚地起身,心疼地攙了薛長憶起來:「十一帝姬快請起。」話畢,才注意到跟在薛長憶身後的長玉,遲疑了片刻,「這位是?」

  長玉垂眸,從容溫和道:「回嬸母的話,我是九姬長玉。」

  忠勇王妃愣了片刻神,方才趕緊笑起來:「原來是九帝姬!許久不曾見過,都快忘了九帝姬模樣了。」

  長玉淺笑著接口:「嬸母料理王府繁忙,難得進宮一趟,忘記了也是情理之中。」

  忠勇王妃客氣笑了幾聲,也攙了長玉一把,「這人啊,年紀越發大了,忘性大,九帝姬可莫要怪罪。」

  長玉禮節回了兩句,便退到了薛長憶身後。

  其實也並非是忘性大不大對的緣故,皇帝那麼多兒女,生母身份良莠不齊。像安貴嬪那樣低微且失寵的妃嬪的孩子,別說是這些命婦,便是宮裡的太后皇帝,都不一定能時時想得起來。

  長玉跟著薛長憶行過禮後,便退回到太后身邊。

  「怎麼不見八帝姬?陸夫人該等著急了。」說笑了這一陣,太后才突然發覺殿上還未曾有薛長敏的身影。

  「八帝姬正料理著九帝姬和十一帝姬的桌子,說要把太后的佛經都收好了再出來見各位夫人,否則不放心。」連嬤嬤早已經從後殿退了出來,聽見了太后問話,立馬恭敬回道。

  「不著急的。」一時,坐在忠勇王妃身後靛青衣的夫人笑著接了話。

  長玉餘光瞥了一眼,心中忖度著那位大致就是撫南侯府的主母了。

  話音剛落,屏風後邊折過來一道蔥綠色的身影。

  「長敏來遲,還望太后娘娘並各位夫人容量。」

  長玉循聲望去,但見一折芙蓉錦屏的紫檀屏風後,薛長敏終於算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薛長憶站在她邊上,拿著唯她二人可聞的耳語聲,湊過來低低抱怨了一句:「就她花樣多,倒顯得咱們倆不懂規矩只知道玩似的。」

  長玉回頭過去,失笑一聲。末了別在長憶耳朵邊低語:「八姐姐就這樣。」

  難得見自己說薛長敏壞話時長玉搭腔,長憶也笑了,低低回話:「孝名賢名在外的人可不是和咱們不一樣麼?不過再怎麼孝順賢德……」長憶後頭的話沒說出口,大有深意地瞥了眼撫南侯夫人處,「再怎麼孝順賢德,還不是要配個紈絝?」

  長玉默不作聲,眼波流轉過去,望向薛長敏的方向。

  長輩和眾人面前,薛長敏素來都是有點端著的,此刻當著太后,更是如此。

  一舉一動之間,當真是儀態萬千。

  薛長敏先是給太后請了禮,隨後便上前,盈盈在忠勇王妃並撫南侯夫人面前見了禮。

  忠勇王妃暫且不提,倒是撫南侯夫人瞧見薛長敏時,言語之間頗有幾分激動,可顧念這李太后在場,卻也不敢太僭越了,只安生問了薛長敏幾句話。

  薛長敏與舅家這位舅母還是親密的,強忍著淚,含笑著一一說好。之後又與在場的幾位官家小姐們一一見了禮。比起長玉和長憶,她倒是在這些京中名媛里相熟親熱一些,說說笑笑,莫有不來往的人。

  李太后在座上瞧著,眼睛裡浸著笑,藹聲道:「陸夫人急著見八帝姬,這會兒見了,可算是安心了?可沒叫人養壞了罷?」

  這句話李太后是笑著說出口的,可是卻見撫南侯夫人惶惶站起了身,恭敬笑道:「我朝帝姬素來都是在含章殿當中一同教養,豈有教養壞的道理!太后娘娘說這話,倒叫妾身惶恐。」

  李太后閒閒一笑,信手捏了一盞茶盅來,揭開蓋子吹了吹水麵茶沫,靜靜笑道:「含章殿姑姑雖多,卻也難免有管束不到的地方。管束不到時,便也不知會聽誰的話,做什麼事了。」

  「妾身惶恐。」撫南侯夫人連忙一笑。

  長玉站在身旁,不動聲色瞥一眼長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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