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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開宴之日將到。
因為除了聖人能隨心所動,其他人都要在路上花時間,闡教弟子們都算好時間提前出發,離得較近還可以結伴而行。
終南山, 雲中子才踏出道場,就看到了蹲在山腳打盹兒的黃龍。
「師兄怎麼也不叫門。」雲中子十分無奈看著他。
黃龍真人一下跳到他的雲上,接著盤腿坐下,擺明要蹭駕的意思。
他們兩人的道場相距不遠,黃龍去崑崙山剛好要經過終南山,所以雲中子對他出現在這兒也沒有什麼詫異,最多對他疲懶的樣子有些微言。
黃龍真人在一眾嚴肅正經的闡教弟子中畫風格外與眾不同,讓人時常懷疑元始天尊收下他的時候是不是被賴得受不了。
不過,雖然性格和諸位師兄弟有差異,黃龍為人卻是熱心快腸,和每一個同門關係都不錯,是闡教中人緣最好的之一,所以對他時常不甚體統的舉止也沒有人提出過異議。
一路掠過山川河流,看旁邊駕雲的雲中子,黃龍突然開口:「師弟對這次宴會有何看法。」
雲中子一頓,雲都顛簸了一下。
黃龍平時看著不起眼,其實十分敏銳,不然也不會和每個同門都關係良好,他這樣問,可能是察覺了什麼。
不過這件事終歸有些以下犯上,無論結果如何,雲中子都準備一力承擔,所以他定了定神道:「此次封神量劫,闡教絲毫無損,難道不值得慶賀一番嗎?」
「幸好你不是在道行師弟面前說這話。」黃龍無語看了他一眼。
這次道行的兩個弟子都折在了十絕陣中,雖然事後得封天官,也談不上絲毫無損。
雲中子一滯,發現自己竟然把三代弟子給忽略了,以前他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是因為太緊張嗎。
見他抿著唇不說話,黃龍微微嘆口氣。
「總之做事前先動動腦子吧!」
其實黃龍也不知道雲中子到底想幹什麼,但他比較敏銳,從他找有蘇就覺得不對。
就心中的傲慢來說,雲中子毫不輸元始,而他視師尊為自己的目標與信仰,突然得知鯤鵬的事,仿佛自己的信仰沾上塵埃,做出一點過激的事情覺不奇怪。
黃龍不同於他眼高於頂的師兄弟們,龍族的身份讓他經歷了不少波折,他本是自薦為元始天尊的坐騎,卻沒想到被收為弟子。
以前他還奇怪,師尊為什麼收下明明不符合心意的他,上次見了師尊和鯤鵬相處的場景,他突然就明悟——自己身上的懶散有時候像極了那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元始對他有什麼心思,不過是當初遇見悽慘的黃龍動了惻隱之心,而這惻隱之心間接讓黃龍擺脫了被人抽筋剝皮的命運。對不知情間施與自己恩惠的鯤鵬,黃龍心中感激,也就不想讓雲中子做出什麼令大家尷尬的事情。
可惜,雲中子沒有體會到這番苦心,任黃龍怎麼搭話都不在回答,只一心向崑崙山趕去。
到了崑崙,兩人才在山腳落下,一隻花精就迎了上來。
以前崑崙還沒有用花精迎客過,兩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不久前才點化出來,想必正是為了這場宴會。
隨著花精走向崑崙宮,可以看出沿途沒什麼特別的變化,參宴都是闡教之人,一些純粹的面子工程就被省略,只有來往的草木之靈顯得崑崙山比以往有人氣許多。
踏進崑崙宮大門,正殿的格局已經更改。
最上面兩張座位空著,應該是元始和鯤鵬的位置,看著以往獨占上首的寶座分出一半,所有弟子都有些不習慣。
下首左右兩邊一邊六張一共十二張習案,正對應十二名弟子,按入門先後排位,後面的幾位已經坐上了主人。
雲中子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後,馬上有花精奉上清茶,待所有人到宴會才會正式開始。
與身邊的普賢真人才聊了兩句,太乙就踏了進來。
「太乙師兄經常來了,石磯師妹願意放師兄出來嗎?」文殊頭一個看到,笑著打趣他。
「此言差矣。」黃龍真人擠眉溜眼,「連比賽太乙都去了,石磯師妹又怎麼會卡他回崑崙,說不定石磯師妹也跟著來了呢。」
太乙沒好氣瞪了這些當初看熱鬧的人一眼,又轉向自己落到如此境遇的罪魁禍首,挑眉問道:「雲中子師弟沒帶有蘇過來嗎,莫不是吃了閉門羹?」
火燒到自己這裡,而且追究起來還是自己當初點的火,雲中子只能站起來給太乙道歉道:「師兄見諒,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
說完還暗示自己是受了衝擊才做出賣師兄的事情。
太乙也就說說,畢竟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他是氣不過雲中子賣他換有蘇的消息,這豈不是代表兄弟不如女人。
如今看雲中子不是為了追求有蘇,又給他誠心賠禮道歉,自然就輕輕放過。
因為大家都是算準了時間,沒有突發意外的情況下,十二個座位很快坐滿。
隨著一聲清脆的鐘鳴,元始與鯤鵬攜手從後殿走出來。
眾位弟子紛紛起身拜見師尊與師叔。
兩人坐下後,元始把目光看向鯤鵬,是他主張這次宴會,不知可有話講,不然就直接開宴了。
鯤鵬端起桌上的酒杯,在下首的弟子們身上掃視一圈,除了雲中子身上稍稍多停了剎那,並無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