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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不解其意,衛執約小聲與他解釋道:「這是南陰木的枝葉。南陰木可毫無滯礙地傳導靈氣,是極佳的陣盤材料。」
陸望予揮著小鑿子的同時,還在豎著耳朵偷聽,他得意起來。
「那是!我以南陰木為媒介,將防禦層中的靈氣引流出來。幸虧這不是什么正經秘境,靈氣來源放在外面,我還能對它下手。但凡是個正兒八經的秘境,那防禦層就跟王八殼似的,軟硬不吃。」
說罷,最後一根小枝也放好了,絲絲縷縷的靈氣從枝梢逸散。陸望予用丹砂線將枝條與地上的陣紋相連,逸散的靈氣便順著流進了陣中。
陣紋逐漸亮起了微白的光,生效後又隱匿著暗了下去。
陸望予收起作案工具,欣賞了下自己的傑作。
「好了,我在他們的秘境上連了個自己的陣法。」
他摸著下巴思考片刻,換了種更加通俗的說法:「也就是在別人的牆上,開了扇自己的門。」
「現在,我們進去吧。」他從乾坤袋中翻出一張黃符,遞給江安,「這是出入這個陣法的信物,貼身保管,不要弄丟了。」
話音剛落,他便一腳踏入剛畫好的陣法中,衛執約隨即跟上。
江安咬咬牙,將符往胸襟里一塞,也沖了進去。
第11章 風起(十一)
一瞬間的眩暈後,三人站在了一堵純黑的石牆前。
陸望予四下看了看,這秘境裡的樣子,倒是與外面的景色相似,只是牆變了個色。
江安按捺住內心的狂跳,他咬緊牙關,眼眶微紅。
終於,進來了!
陸望予倒是沒感應到少年激烈的情緒翻湧,他謹慎地用匕首剮了剮黑牆,落下了一些牆灰。
沒陣法,沒毒藥……
除了黑了些,硬了些。這牆有什麼用嗎?
陸望予真心實意地迷惑了。難道對方那麼自信,建了一個秘境就自認天下無敵?什麼防禦措施都不要了?
一炷香後,三人從一個約莫一人寬半人高的牆洞裡鑽了進來。
與之前的猜測一致,這好像是一個偏僻的後院,旁邊種著幾叢翠竹,還有一間簡樸的屋舍。
院子的三面都被圍了起來,只有北面有一圓拱門,不知通向何處。
江安不解,他低聲問道:「陸先生,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從牆頭翻進來,而是要在牆上開個洞?」
他回頭看了看那個偌大的窟窿,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指了指道:「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
陸望予回頭看眼江安,欲言又止。他從乾坤袋裡翻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圓盤,對著旁邊的牆照了照,然後將一塊靈石嵌入圓盤中心。
當他將圓盤放在那個窟窿前時,一道光幕打開,裡面是剛剛照的牆的樣子。光幕逐漸與周邊環境融合,那個窟窿被遮得嚴嚴實實,一堵完整的牆又重現在三人眼前。
江安表情未變,但微微放大的瞳孔顯示出他內心的驚愕。陸望予看了看他的表情,挑挑眉示意他上前觸碰。
江安謹慎地探出手,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光幕。
空的!他回頭,滿臉寫著震驚。
陸望予招招手示意他回來,交代道:「你記牢這個位置。這裡情況未明,若是我們走散了,或是出現了什麼異動,你便直接從此處脫身。」
他抬手指了指空無一物的天空:「這上面是一個警示大陣,相當精密。想在毫不驚動的情況下進來,比我們進秘境還要難上幾分。」
「再說了,從上面進來你想怎麼出去?」他上下掃視了一眼少年,咂咂嘴道,「我和執約倒是沒問題,你又該如何?」
江安羞得耳根通紅一片,他保證道:「先生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二位拖後腿!」
衛執約蹙眉,用眼神暗示陸望予,讓他嚴肅點,別老打擊後輩。
陸望予接受到了暗示,挑挑眉表示:偏要為所欲為,為非作歹。
衛執約無奈,只得隨他去。他拍拍少年的肩寬慰道:「沒事的,我們既然能進來,自然也能回去。等會兒你只需跟緊我們,不要說話。還有無論你遇到什麼,千萬要保持冷靜。」
江安堅定地點點頭:「嗯!我明白!」
三人在稍作停留,陸望予又在地上多布了幾個法陣。然後一行人便向著拱門那側走去。
穿過拱門,頭頂便直直落下一片陰影,三人舉頭望去,是巨傘一般的樹冠,遮天蔽日。
拱門的這一邊,倒像是達官顯貴府邸里的後花園。
荷塘涼亭,奇花異木。除了花草材料皆為修真界的,布局擺設倒是處處透著凡俗界的氣息。
庸俗。陸望予在心裡默默嫌棄了一句,臉上卻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色。
蓮塘涼亭處有三三兩兩的人小憩,臉上皆覆上了各式各樣的面具。衛執約眼神微動,從自己腰間的乾坤袋了掏出了幾個面具,分發給兩人。
陸望予步履未停,從善如流地接過衛執約遞來的白面具。江安也非常沉穩地不發一言,徑直將半面狐面具扣在了自己臉上。
衛執約也隨意扣了個月紋面具在臉上。
陸望予平日最喜歡買些小玩意,卻又不願意自己裝著,總是一股腦地往他的乾坤袋裡塞。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三人尋了樹蔭下一處偏地,圍桌坐下,只聽見周遭人低聲地議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