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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逍遙,這世上能追上他的,除了始皇和那人重生,否則還真沒有人能做到。
江衍他們基本是被白神禪坐在大石龜上驅趕著去追人的。
山巔,一座石頭砌起來的古墓,墓口是兩根血色的柱子支撐著,在墓上面有一古舊的石板,或許是經過了太多歲月的風吹雨淋,上面坑坑窪窪的。
但依稀能夠分辨出,上面寫著「血棺寺」三個字。
這裡就是白神禪口中的血棺寺老僧墓?
古老,破舊,充滿了邪氣。
江衍幾人停了下來。
那墓穴的洞裡,還傳出老叟憤怒的聲音,「滾,你們給我滾出去,這裡是我的,你們這群入侵者。」
江衍幾人不由得一愣,怎麼感覺老叟不是對他們說的?
才一猶豫,就看到墓穴中,一堆堆紙片人被扔了出來,這些紙片人翻了個跟頭又爬了起來,然後再次沖了進去。
老叟的怒吼不斷傳來,「你們給我滾出去,自隋以來,這裡就是血棺寺的地盤。」
江衍幾人面面相覷,怎麼感覺是這些紙片人在搶別人的地盤啊。
「轟!」
那老叟居然被一堆紙片人舉著扔了出來,紙片人擦了擦手,還一副威脅的樣子,似乎再說,再敢進來試試。
老叟現在太慘了,破油燈就躺在他身邊。
似乎太過憤怒,老叟突然滿眼血絲的看向白神禪,「你說我用血咒玷·污了它們,你說我活該千刀萬剮,但是它們先搶了我的地盤啊,如果不用血咒,我又如何能搶回屬於我自己的地方。」
委屈得都快滴出血淚來了,自血棺寺建立幾千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給搶了。
白神禪也一臉驚訝,「真的?」
不可能啊,這些紙片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搶別人的地盤?
白神禪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有蹊蹺,伸手在他的口袋裡面一個勁的摸,摸了半天,摸出一塊青銅牌,上面用大篆,一面刻著一個秦字,一面刻著一個白字。
將青銅牌拿在手上,舉在空中。
那墓穴中,一排排的紙片人如同軍隊一樣,整整齊齊,從墓穴中走了出來。
江衍看了一眼,這不是軍中使用的虎符嗎?
白神禪手上倒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好東西。
白神禪正準備上前詢問,這些陰兵怎麼會大規模的出現在這裡。
這時,山風呼嘯。
天空,一條一條的破布條從天空激射而來。
每一條布條上面都寫滿了大篆,每一條上面都畫面了眼睛圖案。
無盡的布條,氣勢如虹。
地上的老叟,整個身體都在哆嗦,眼睛中的驚恐讓他全身顫抖,「先……先秦方士,怎麼可能?這不可能,他們不是永葬地底了嗎」
江衍也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破布條,和天空激射而來的這些布條幾乎一模一樣。
白神禪也張大了嘴巴,「搞什麼?不是不肯和我碰面嗎?」
然後又看了看紙片人軍隊,既然不是為他而來,那麼……
無盡的破布中,出現了一個人,從山腳向山上走,腳步很慢,但詭異的是速度很快。
那是一個木乃伊,不對,因為他現在只是身體還纏繞著木乃伊的繃帶,臉上和腦袋上的布條已經撤掉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江衍眼睛都不眨地看著,清風徐來,日月耀天,也無法形容這皓月一樣的姿容,他就如同這大自然的恩賜。
如果說李道一的妖異是如同謫仙一般,那麼這人就真的是來自天上的仙。
來人看上去不到二十,少年感十足,那外貌不屬於艷麗那種,但看得讓人無法移開眼睛,這樣的面容,恐怕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將眼睛移開。
江衍看得都痴呆了,如同山中仙,如同畫中人,唯美得實在有些不現實。
然後又看到了來人如同蠶繭一樣的眼睛。
江衍一愣,有些眼熟,這不是莊周墓中的那位嗎?
木乃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如同歲月一樣平靜,步伐沒有停留的向墓穴中走去。
白神禪回過神,看了看木乃伊,又看了看紙片人軍隊,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都變了,「該死,這裡不是血棺寺老僧墓,這血棺寺是後來才建的,一定是建在它上面了。」
江衍還是第一次見到白神禪臉色都變了。
白神禪一臉怒氣,「你敢。」
然後舉起手中的虎符,「攔住他。」
那些紙片人軍隊,如同得到了什麼命令,向木乃伊發起了衝鋒。
只是,木乃伊突然發力,如同一顆炮彈一樣衝進了墓穴。
江衍幾人面面相覷,這又是怎麼了?
最焦急的估計是白神禪。
白神禪眼睛閉上,再次睜開的時候,每隻眼睛中是一柄血紅的血劍圖案。
白神禪的聲音變得沙啞,「吾願化生修羅,屠盡世間一切惡,吾願成為陛下手中劍,哪怕萬世冤魂纏身。」
血腥,壓抑,充滿了整個空間,這哪裡還是那個賤賤的小光頭。
空氣如同窒息,江衍幾人在這種壓迫下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眼前這人,突兀的就給人一種屍山血海的感覺。
白神禪一步一步的向墳墓走去。
不過,「砰」的一聲,一個人影從墓穴中倒飛了出來,然後輕飄飄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