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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去了格鬥場,看到服用了大量興奮劑、肌肉誇張到匪夷所思的格鬥士,和一隻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變異獸比賽。
他們被關在一個籠子裡面,這種比賽沒有輸贏,只有生死。
他親眼看到那個格鬥士,被兩米多高的變異獸用額前的長角刺穿了胸膛,然後一口咬掉了腦袋。
這是帝國懶得管、也無暇顧忌的黑暗角落。
這樣的黑暗角落,陸榕不知道還有多少。
但肯定比他想像得多。
西法爾的手非常溫暖,落在他的面頰上,傳遞著溫和和力量。
「帝國需要一場變革,但變革永遠都是緩慢的,而現在有許多人,都想要用最激進的方法,強迫帝國改變。」楚西訣緩緩說:「我認為許多規則,都應該發生變化,但我決不允許有人犧牲無辜者,來逼迫我們改變。」
陸榕似懂非懂地和楚西訣對視著,說:「我也不允許你所不允許的事情發生。」
楚西訣聽著這繞口令一樣的話,禁不住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容。
………………
阿爾斯星球很快成為過去式,陸榕和楚西訣回到帝都的當天,陸榕就收到了來自雲之梵的邀請——
「蜜月度完了,也該回家看看了吧?」雲之梵在終端裡面毫不客氣地說:「你可真是個小沒良心的,好歹我是你親爹,就算你不認陸戰天那個有眼無珠的蠢貨,也不能不理我吧?」
陸榕聽到陸戰天在旁邊咆哮:「我哪兒蠢了?我當初被人蓋了一頭烏龜王八蓋,我能對榕榕另眼相看嗎?我要敢讓他給我喊爸爸,你半夜不殺了我才怪!」
雲之梵輕描淡寫道:「閉嘴。」
陸榕笑了,他隨著楚西訣下了飛船,對楚西訣說:「訣哥,我還是回家一趟吧,都一個月時間了,我爸爸他們肯定特別擔心我。」
畢竟,他打著度蜜月的名義,直接表示終端聯繫全部都收不到。
剛好楚西訣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雖然只有半個月時間沒接到外面的消息,但該他幹的事兒,楚西訣絕對半點都逃不過去。
所以兩人剛到格蘭星球的時候,楚西訣的終端嗶嗶嗶嗶響了足足三分鐘才安靜下來。
陸榕沒問都是些什麼事情,但楚西訣看過終端之後,表情明顯有些不爽。
楚西訣說:「我得去一趟軍部,現在。」
陸榕說:「你先走吧,軍部和陸家離得有些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如果他不特意說明,楚西訣十有八九是要先將他送到陸家,再拐過來去軍部。
能讓楚西訣馬不停蹄一到帝星就去辦公的,肯定不是小事兒,陸榕不想讓他過多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
楚西訣遲疑了一下,沒堅持,說道:「我給你叫輛車,你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他的確挺著急的,而且軍部那邊不光是軍情處的上司要找他,還有第八軍團的梅爾希和江時歸,也有要事向他當面稟告。
當然了,前者找的是楚西訣,後者找的是西法爾。
兩人在帝都南部星港暫時分開。
從南部星港到陸家,懸浮車要半個多小時,這一路上陸榕並未和楚西訣聊天,從格蘭星球乘坐飛行器回來的這一路上,楚西訣基本上都在處理公務,包括即將下船的時候。
不得不承認,只有親眼見到楚西訣認真拼命的樣子,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即便是在這麼忙碌的時候,楚西訣也沒有放鬆過體能訓練。
說真的,陸榕挺佩服楚西訣,他懷疑自己如果和楚西訣接觸的時間夠長,哪怕他不知道楚西訣和西法爾是同一個人,也極有可能移情別戀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
啊,好帥。
陸榕的腦袋靠在車窗上,尋思著自己估計是上輩子運氣太差,以至於這輩子得到了補償,人生像是開掛似的。
這時候,陸榕收到了楚燃的消息——
「蜜月度完了?明天考試。」
陸榕:「……」
好吧,也是時候回歸學生身份了。
陸家那片別墅區,因為是戒備森嚴的軍部高官住宅區,所以外來車輛一律得在三公里外停下,如果私闖,就會被巡邏隊立刻擊斃。
這種規矩一直都有,一來是為了保障軍部高官及其家人在住宅區的絕對安全,一來也是為了彰顯出帝國軍人的至高無上。
畢竟現在並非和平時期,戰爭時有爆發,只有維護軍人至高無上的權威,才能讓帝國子民們更加嚮往軍人這種身份,以至於全民尚武。
從陸榕下車的地方,還要走三公里山道才能到軍區主宅的大門口,這一路上倒是幽閉安靜,只能聽到從林間傳來的鳥鳴聲。
陸榕還挺愜意地走著,然而突然之間,一種奇特的危機感從背後襲來,讓他整個人都汗毛倒豎,身體緊繃——
「很厲害嘛。」
這道聲音輕柔而熟悉,雖然已經多年不曾聽到,但乍一入耳,仍是讓陸榕全身都打了個寒戰。
他猛然回頭,看到一個全身都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年。
這少年面色蒼白,嘴唇嫣紅,瞳孔是如同墨一樣的漆黑,但裡面像是沒有光,看起來遠不如楚西訣的明亮,就像是個活死人似的。
這一瞬間,陸榕腦海中不知閃過多少念頭。
他怎麼會在這裡?